冥府的景色是万年不变的黑白灰,哈迪斯看着珀尔扭过去的后脑勺,莫名有些坐立不安。
他放下缰绳,让黑马平稳飞行,只犹豫了一会儿,就挨着珀尔坐了过去。
珀尔敬谢不敏,直接后退,可是哈迪斯根本不给空间,就这样一个退,一个进,珀尔的后背挨到了战车边缘,终于烦躁了。
“这么大的位置,你干嘛挤我?”
“……靠过来。”
“我才不!”
“……快点。”
“不!”珀尔生气,“现在这样你不该满意吗?老实说,你还不如靠枕!”
可黑马一个大转弯,珀尔的身体不由自主得往哈迪斯身边倾斜,她赶紧握住战车的边缘,可他们的距离本就过近、
哈迪斯干脆伸手,一手把人揽在怀里,另一手对准磕碰的地方释放神力,冰冰凉凉的触感十分清爽,珀尔冷哼了一声,突然用力地朝哈迪斯的虎口咬去。
“你还是女人吗?”
珀尔满意得看着牙印:“我呢,向来有仇必报,你撞我一次,我咬你一口,这才算两清。”
哈迪斯不太理解,虽然他一点也不痛,却觉得牙印很奇怪。
这是什么伤敌路数?
珀尔抬眼看他:“是你自愿让我靠的,对吧?”
“是补偿。”
“那就是自愿。”珀尔伸出双臂搂住哈迪斯的腰,这样他就没法丢下自己,单独跑去巡视了。
可也许是今天又是“飙车”、又是被泰坦“恐吓”,珀尔心神骤松之下,是真的有些累了。
她纤长的眼睫上下扑闪了一会儿,就撑不住闭上了,只是珀尔是放松了,哈迪斯却浑身僵硬得厉害。
女孩犹带馨香的呼吸近在咫尺,只是隔着一层面料的距离,却让他像是潮湿空气下的飞鸟,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可是珀尔的手臂紧紧得环绕着他,只要一动,珀尔一定会醒,醒了又会继续闹。
哈迪斯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拿自己做补偿?
可是身为冥王,一诺千金,哈迪斯只好坐在原地,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于是,珀尔睡了美美的一觉,再次醒来时,发现还在战车上,而眼前仍是黑色岩石,战车处于停滞状态。
咦,他们没回审判大厅吗?
“醒了就放开,”哈迪斯等了一路,早就冷静下来了,“身为冥后,应该举止有度。”
“你看错了,我没醒。”珀尔又缩了回去,同时心中腹诽:
哈迪斯的身材倒底是怎么练的,她之前说大话了,这柔韧又温热的触感,抱着比真皮沙发还舒服,没有一个靠垫的触感可以比拟。
要是神的嘴巴,不,是神的脑子和身体可以分离就好了。
哈迪斯气笑了,他狠狠地揉了下珀尔的长发:“没醒还能说话?快点!”
“啊,别动我头发!”珀尔瞬间弹起,“女孩子的发型多么重要,怎么能随便乱动啊!”
哈迪斯看着珀尔从口袋中掏出小梳子,然后懊恼得叹气:“没有镜子。”
“你就随身带这个没用的玩意?”
珀尔怒视:“那我该带什么?刀吗,这里有谁是可以用刀制服的吗?”
哈迪斯沉默,没有,冥界除了冥神、鬼魂就是泰坦了,寻常的刀剑对哪个都没用。
正因为凡人太弱,所以他才特别烦心。
就连梳头发带动的暗香,也让他看不过眼。
“行了,不乱,别梳了。”
珀尔冷哼,余光却看到了哈迪斯的左手,刚才绿光闪过,鲜血止住,现在却已经恢复如初了。
他的自愈能力这么恐怖的吗?
哈迪斯也看了过去:“我就说没事。”
珀尔点头:“知道了,下次我不管了。”
让他流血去,反正这家伙生龙活虎,一开口就让人来气。
“……也不是。”哈迪斯扭过头,耳尖微红。
“什么?”
“你终于学会治愈术了,”哈迪斯似乎对夸人不够熟练,顿了顿,才道,“也不全然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