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师弟师妹们调息恢复的差不多了,柳拂雪也回来了,两人远远向晏长鸿行了一个礼,便带着其他弟子们离开了。
“出来吧。”将柳拂雪送的傀儡鸟收好,晏长鸿说道。
话音刚落,公冶明疏便从树后走出来。刚刚合欢宗的弟子在,他因为灵力耗尽暂时维持不住幻术,只能顶着自己原来的那张脸,再加上又穿着一身血狱宗的弟子服,实在不适合出现。
“你怎么了?”晏长鸿看到走出来的人一直闭着眼睛,不禁问道。
“用眼过度,稍等一会儿就好。”
服下一颗丹药,坐在原地调息了一会儿,阵修才睁开眼。只是此刻他的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灰雾,不复方才的明亮。
“你把他杀了?”公冶明疏看向被钉在树上的人,艰难的眨了眨眼。他现在其实看不太清楚,但公冶明德看上去挺凄惨的,衣袍上沾满了鲜血,胸膛也没什么起伏,不像还活着。
“没杀,还有一口气。”晏长鸿拔出法剑,将人拖过来,在空间中挑挑拣拣,取出一颗最苦的丹药,强行塞进了这人的口中。
他正愁这些丹药没地方用。之前试验过很多次,已经炼出来些苦味稍淡些的丹药,那这些苦味重的就不可能再给自己人用了。剑君唯一遗憾的是,这个人只需要吃一颗丹药,不然他就能把那些废弃丹药全都处理掉了。
公冶明德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干呕,太苦了。
等他反应过来看清眼前之人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们没死,我也舍不得死。”公冶明疏站在那里,手中依旧握着原来的那把法剑。
“怎么可能,你的魂灯明明已经灭了。”公冶明德不可置信的说道,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你跟人换命了。”
说完他便感受到一股剧痛,法剑就这样扎穿了右腿。
“被说中了?你跟谁换的?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子?”公冶明德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
随后又是一阵剧痛,这次被扎穿的是左腿。
“还真是个白眼狼,连救你命的恩人都舍得下手啊。”看到公冶明疏反应这么大,公冶明德继续刺激道,想让眼前之人快些杀了自己。现在跑是跑不了了,只能用那个方法了,即使他一直不信任脑海里的那东西,而且感觉有些恶心,也只有这条路能走了。
又一剑,这次是腹部。
“当初你父母不会也是被你害死的吧?这么激动做什么?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了?”忍着疼痛,公冶明德继续说道。同时在心里恶毒的想,等会儿老子要你生不如死。
约摸是终于不想听这人说话了,这一剑直接刺穿了喉咙。
一剑又一剑,直至地上的人生机全无,不成人形,公冶明疏突然转过身来问道。
“你不好奇吗?刚刚他说的话?”
晏长鸿不好奇。
但公冶明疏也本来也没想他回答,只是自顾自的笑着说道。
“是,我跟别人换了命格,他替我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看在这人刚刚帮自己的份上,晏长鸿礼貌的听他说完然后才开口。
“我没聋,也没失忆,你之前杀人后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如果是想让我谴责你的话,我不会。”
晏长鸿是真的没办法,他的确不太擅长骂人。
公冶明疏每次杀人后,都喜欢边擦拭手中的法剑边对它说话,因此晏长鸿不得不被迫接收一些他不敢兴趣的信息。
包括但不限于某个人背着公冶明疏悄悄准备换命的仪式,千里迢迢赶来救人,然后在临死之际强行跟公冶明疏换命,帮他瞒天过海,躲过血狱宗的追杀。
“可该死的本来就是我,他本来不用死的。”公冶明疏失魂落魄的说道。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一道黑影从公冶明德的头部猛然窜出,忽地扑向还在失神的公冶明疏。
公冶明疏只感觉到有一道劲风划过耳边,回过神来,只看到自己身后一柄法剑斜插在地上。一滩如同污泥般的黑色物体在法剑之下扭曲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