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的仇恨牵扯到了他，他又该多伤心。人妖之恋是禁忌，这句话早已刻进了他的本能。】

“我不觉得你有什么错，是我的原因。”

他说完，把自己的胳膊扯出来，踏出门，顺便把门给关上。

项无患还迟迟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胡乱擦去眼泪，用手背捂着眼，无力地躺在床上。他也在思考，思考，为什么就喜欢上了一个最不该喜欢上的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只记得刚见到霜桦就呆住了，他闭着眼，靠在白桦树上，生的很美，移不开眼。

后来霜桦为了加入辑妖队跟五人单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还手。

霜桦很厉害，很漂亮。闯入了他的生活。项无患从小死了爹，母亲一人将他和姐姐带大，项竹和项无患的梦想都是当辑妖师。

因为他（她）们从小就被欺负，那时两人都只能认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回家也不肯告诉母亲，反正只会徒增烦恼。

记得最濒临死亡的是15岁那年。

王富贵后面经常跟了一群小弟，专门欺负项无患。

“喂！野孩子！看什么看，就是说你呢！”

项无患已经习惯了，他无视王富贵径直向前走去。

王富贵只觉被丢了面子，他气冲冲追上前，用力扇了项无患一耳光“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是不是欠打！”

“你！”

王富贵扳下指着自己的手指“别生气嘛。你想想你妈妈如果没了工作会怎么样。”

王富贵家中富裕，企业遍布整个村，自然也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你不要得寸进尺！”

王富贵不屑地用手指戳他的肩，逼得他连连后退“咋了？年龄大了，挂不住脸了？想要面子。我告诉你，流浪狗不配有面子，一辈子都只能委曲求全，去讨好别人。知道吗？！”

项无患狠狠捏起拳头朝他的死猪脸挥去。

“啊！！”

王富贵气急败坏地指挥“按住他！”

项无患被迫跪倒在地，王富贵揉着刺痛的脸用尽全力朝项无患的肚子踹上一脚。

再抓起项无患的头发，使得他被迫仰起头，王富贵把他的头按进旁边河水里，项无患开始挣扎，水面上浮出许多气泡。

直到挣扎力度开始慢下来，王富贵才肯将他的头扯上来。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有人半跪在他身上，让他无法挣脱。

王富贵摊开手，一个身高极矮的小弟把剪刀放在他的手心，王富贵揪着项无患的头发往后，项无患吃痛抬起头。

王富贵阴险一笑，拿着剪刀胡乱剪起来，项无患的头发被剪的很短，并且参差不齐，很丑。

头发剪完后，王富贵又一把将项无患踢进河，他本就脑袋有些昏，更别提掉进了汹涌的河水，他现在脑袋中只有一个想法：自己快死了。

天上下起暴雨，河流湍急，项无患也不知道自己被冲到了哪儿。

砰！他的头撞上一块巨石，好痛啊！真的很痛！要死就快死吧，别要死不活的，这可比死更折磨人。

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好像有人把他救上岸了。

“你没事吧！”

项无患一睁眼就认出了眼前人，是给王富贵递剪刀的那个小弟。

“别他妈管我！滚！”

小矮子担心地按压项无患的胸腔，哭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不跟他们一起，我也会被欺负的。真的很对不起。”

项无患不太在意，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没死，太棒了！他活下来了。

他活下来了……

等项无患清醒了他正躺在自家屋里，项竹和伍爱今都关切地看着他，见他醒了，伍爱今把粥喂给项无患，是温的。

莫名其妙，他突然好想哭，他突然好难过，他也想过，如果自己被欺负的时候，突然来个大侠，把欺负自己的人都好好收拾一遍，让他们再也不敢来招惹项无患，可终究是想象，被欺负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大侠。

只有一个跟自己疯狂道歉的小矮子。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出门，怕遇上王富贵，自己又被欺负。

也担心自己这个模样被别人看见。铜镜中的人，额头上裹着绷带，头发被剪的像个大葱，实在是不忍直视。

但是那个时候的项无患真的渴望大侠能在自己被欺负的时候出现。

哪怕一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