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穿倒可以。
林稚水心生惋惜,下意识地想去换掉。
这时,宁商羽神色平静如常,嗓音在古旧的裁缝店内,有种磁质的低沉:“穿着吧。”
林稚水耳畔被这三个字震得心颤,继而,回过头。
万露偷瞄一眼珠帘外的男人,立刻附和:“是呢是呢,穿上了还脱干嘛,回家后恐怕只能关在房间里偷偷穿,自己欣赏有什么意思。”
根本不容林稚水拒绝,宁商羽指节轻敲沉木柜台,示意奚宴结账。
奚宴立刻上前。
万露一边打珠玉算盘一边说:
“这些这些都是你们要的,因为我这边的布料都非常珍稀,这些加起来要……”
她微微笑,“刚好一百万。”
“这件旗袍是镇店之宝,按照我和小祸水的关系,给你们个友情价,八百万。”
“要吗?”
林稚水:“……”
太贵了吧。
八百万够她买一堆布料回家哀求阿琴帮忙做了,刚想说旗袍不要了。
下一秒。
宁商羽淡淡地说:“要。”
万露笑意浮上面孔,真是大户。
一看便知,将来这物质精神需求和生理性需求,绝对能三倍满足林稚水,继而,又一本正经地对压根插不进去话的林稚水说:“不愧是你的男人。”
林稚水竟不知怎么接话。
眼尾颤了下,看着柜台上摞了一个个精致的木盒,里面全都是为她买的布料。
以及她身上穿的旗袍。
有点纠结,毕竟她本意单纯的只是想借跟宁商羽约会由头获得出门权,不是冲着让他花这么多钱的。况且,在家时阿瞒说过未婚夫妻也要礼尚往来,不能只让一个人付出,但她近乎足不出户,身上压根没有这么多零花钱。
就在这时,林稚水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匹霜白色的火焰暗纹料子,忽而想到什么——
“把这个料子拿来我看看。”
万露心下了然:“好。”
呈上来后,她非常懂情趣地给这对未婚夫妻腾出一块地方试料子。
明明再正经不过的氛围,被万露的贴心服务之下,突然将此地,变得更像一场情人间的私会似的。
林稚水抬眼。
宁商羽身高太过显眼站在原地,看着她侧颊洁净如雪,两颗红痣犹如被什么烫红,衬着一身胭脂色旗袍。
林稚水停顿了许久才开口,许是发自内心的真诚,让她落人眼里有种一目了然的干净:“谢谢你送我料子和旗袍,我给你做件衬衣当还礼好不好?”
林稚水还不知。
像宁商羽的家族成员,但凡穿戴之物都会刻上家族徽名彰显身份,平日里,他喜好浓烈重墨的色彩系列,所有的西装配饰都是经御用裁缝之手,稍不合身形便有团队上门裁改。
鲜少,会穿外面的衣物。
林稚水嘴上也就客气问他好不好。
话落地,便主动学着裁缝,拿霜白色料子想为他比划一二,即便已经很刻意不去触碰到宁商羽胸膛,而两人姿势原本只算亲密,这时候稍微再挨近点,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好似隔着空气,洒在了她红痣上。
更烧了。
林稚水甚至觉得连带颈侧都烧出一片红,下意识地屏住发颤的呼吸,抬起干净清澈的眼睛。
“这颜色很合适……”
她音断了。
只因宁商羽表面上冷漠地俯下身些,琥珀色的眼眸倒映进了她瞳孔里,顷刻间转变得极深似的。
就像她梦里鎏金色的火焰。
下一秒,林稚水后退两步,艰难地维持着正常呼吸,轻声:“就这么说好了。”
宁商羽全程一言不发,到底说好了什么,也只有林稚水自己心里清楚。
这块料子,林稚水坚持要自己付钱,私下,先跟万露赊账一日,等回家后再送钱过来。
离开裁缝店后。
满载而归的林稚水这回不用宁商羽提点,主动坐到他旁边,有了共同看布料之谊,竟罕见地少了几分疏离。
车子开到半路时。
林稚水垂落的睫尖颤了颤,忽然发现,宁商羽居高临下的视线在她颈侧处停留,她下意识端正坐姿,又不动声色地扯下旗袍的衣摆。
宁商羽却伸手,手指触碰了一下她脖子。
林稚水被男人的体温微微刺激到,随后,都掩饰不住表情的惊讶。
啊?
他们已经发展到了可以摸脖子的阶段吗?
下一秒,宁商羽语调颇为冷静:“红了。”
林稚水早产儿的体质天生不太好,养成了久病自医,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身体肌肤一直烧烫是怎么回事。
她拿出手机,调出自拍模式对准自己,微歪一下头,继而,清晰地窥见被衣领包裹住的脖子肌肤出现小红点。
林稚水好不容易才获得外出权,不想因生病,意外地回到家里。
不甘心,当着宁商羽的面,无暇顾及别的,手指灵活地解了两颗纽扣,整个纤细颈部暴露无遗,一大片痕迹泛出肌肤表面,看上去触目惊心极了。
症状像是过敏。
可她就接触了料子,没在外乱吃东西。
总不能是料子吧,等等……林稚水垂着脑袋,似乎闻见这身旗袍被熏过香,只是味道很淡,她恍然地记起自己对某种香料过敏来着,好像是天竺黄?
紧接着,林稚水看向宁商羽,指尖在他红宝石袖扣上戳了一下:“你闻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