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想要被安慰的,可她又不想被看出来。
不想被看成软弱可怜的人。
这样的心情她自己都说不明白,又从哪里指望江识年能够听到她的心声,得到解答呢。
广播的音乐换了一首,黎恪看了看时间,大概这首放完家长写信就结束了。
她还有五分钟的调整时间,黎恪闭上眼睛。
脚步声又响起,江识年回来了:“黎恪?”
黎恪难掩惊讶:“你怎么……”
江识年从手中提的袋子里拿出颗鸡蛋,贴到黎恪脸上:“买东西了。”
黎恪下意识闭上眼,发现不是贴在她眼睛上,犹犹豫豫睁开:“你去买这个了?”
江识年笑了:“不止哦。”
她坐到黎恪旁边,把袋子里的东西给她看:“零食,喝的……你看看想吃什么。”
到这种时候黎恪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我没有想喝的。”
“好吧!”江识年拿了瓶可乐,“总比回答都行好。”
“……”黎恪都觉得有点生气了。
江识年却完全没发觉:“好了,你继续你的,我只是想坐在这里,没有其她意思哦。”
“一定要坐在这里吗?”
“一定。”
这样的关心新奇又好笑,黎恪不至于连这都感受不到:“江识年。”
“嗯?”
“你……”黎恪慢慢呼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什什什什么?”江识年结巴了一下。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黎恪说,“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当朋友,明明我什么都没有付出。”
江识年不说话了。
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黎恪疑惑地看向她。
江识年跟她对视:“我也想问。”
“问什么?”
“许多人对你都没有付出,你为什么对她们那样好?”
“这……”黎恪说,“我对谁好了?”
“你对谁都很好,”江识年挪了下位置,让她们肩膀挨在一起,“你还记得高二上学期刚开学,你从器材室找到我的时候吗?”
那天放学了,江识年和季观溪一同去打球。
眼看校门快要落锁,季观溪忙着补习先回去,江识年回器材室还篮球,被工作人员锁在里面。
她拧了好几下才发现门已经锁上了,江识年拍门喊人也没有回应,试了好几种方法也没撬开锁。
她累得瘫在地上,在内心许愿江怿报警后能赶快找到她。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个声音在门外清晰地响起:“同学?是有人被锁在里面吗?”
江识年一愣,马上道:“没错,我被锁进来了!”
“好好,”她忙道,“我去找老师。”
她离开了一会儿又回来,语带歉意:“抱歉,老师已经走了,我给教务处打了电话,我们稍微等等吧。”
“好,”江识年道,“你先走吧,我一个人等就好。”
“没事,”门外的声音很温柔,“天已经黑了,我陪你等着吧。”
她陪江识年等了半个小时,等到教务处老师带着位维修大姨来了,看着江识年安全出来,才对她笑了下:“江识年同学,你没事太好了。”
江识年的脸有点热:“谢谢你,你是……”她还没认清这是谁。
“我是黎恪。”黎恪丝毫不介意,“我们是同班同学。”
“哦哦,你是班长!”江识年想起来了,她在荣誉榜上也见过她。
“没错,”黎恪歪歪头,很高兴的模样,“那我走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好……”江识年怔怔点头,又对着她的背影喊道,“谢谢你啊!”
“没关系。”黎恪轻快地走了。
“你看,你就对我很好,”江识年说,“那时候我们根本不认识。”
“因为我听到你的声音了,”黎恪说,“换谁都会去救的。”
“是吗?”江识年靠在了黎恪肩膀上,“可是当时救我的人是你,说出这些话做出这些事的都是你,温柔的人自然也是你了。”
我喜欢的人自然也是你。
黎恪被她夸的发晕:“那……你是因为这个对我好的?”
江识年的头从她肩膀上离开了:“什么啊!”
黎恪茫然看她。
江识年无奈又生气:“黎恪,你真是,你真是……”她从兜里掏出黎恪送的礼物,是一件精巧昂贵的汽车模型,“你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了?”
“你这叫羞辱人知道吗?”江识年说。“和当时的房产证书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恪慌乱道。
她只是想表达感谢。
“我当然知道,”江识年又坐下来,“算了,送我的不要白不要。”
所以这是过去了?她一下生气一下开心,让黎恪不知所措:“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江识年叹口气,“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黎恪已经在心中盘算回礼了。
“你看了会哭的东西,”江识年说,“我妈妈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