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时间很短,令言还来不及恐慌就已落了地。
由于毫无准备,他双脚触地时难以避免地踉跄了一下,差点就要跌倒。
好在令言一直抓着俊美青年的胳膊,而对方落地稳稳站住之余,还顺带搀了令言一把,才让他免受那一跤之痛。
“谢谢。”
令言道了谢,然后抬头左右四顾。
随即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们这是在哪里!?”
令言对自己所见的一切简直震惊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虽然不是滨海市人,但滨海市作为华国的一线大城市,其地标建筑别说在国内,在全世界都有些知名度,远远看上一眼就能认出来。
可令言在进入竞技场前,明明在两百公里外的H市,怎么一出来就直接从H市穿到滨海了?
不过比起穿越,更让令言感到惊疑的,是他身处的这个滨海市的现状。
作为一个国际大都市,滨海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就算在深夜也该灯火通明,摩天大楼霓虹闪烁,大街小巷车来人往,入目皆是喧嚣才对。
特别是抬头就能看到电视塔的这一带,更是以夜景闻名的沿江景点,令言简直无法想象,这里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到处黑灯瞎火,连路灯都没有,只能凭头顶那流动着不祥的暗紫光芒的夜空作为“光源”,才能勉强看清远处那些标志性建筑的轮廓。
“这里是滨海市没错。”
俊美青年似乎早料到令言会有此一问,很平静地给出了回答:“只不过已经不是你知道的那个滨海了。”
令言抬头看着青年,神色茫然。
他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力算是很强的了,但此时还是难以避免地产生了不知所措的惶惑感。
“说来话长。”
俊美青年叹了一口气,“我们别站在这里了。”
他抬了抬被令言拉住的那只手:
“走吧,先去我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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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言乖乖地跟着俊美青年穿过暗夜无灯的街道,走了约莫五分钟,便拐进一个小区。
令言仔细观察了这附近的建筑物的样子。
这些房子看起来约莫有二十来年的楼龄了,都是八层或九层的楼梯房,没有电梯,不过看窗户的数量和朝向应当是很讲究采光的设计,加上临江的地理位置,若是在正常状态下,定然是贵到令人咋舌的楼价。
转过一个弯,俊美青年领着令言进了一栋楼,停在了102房门前。
令言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钥匙,熟门熟路地就去开门。
“这是你家?”
令言忍住不问了一句。
“不是。”
没想到俊美青年却给了他一个否定的回答。
“随便找的一间空屋。”
他回头淡淡地瞥了令言一眼,“现在这座城市里没剩多少人了,空下来的屋子多得是。”
令言:“……”
这句话的信息量就有点大了,令言心中疑惑更深。
只不过他现在的问题多到爆炸,即便要问,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
门开了。
令言跟随青年进了屋。
屋里很暗,令言下意识就想开灯。
他伸手摸到了墙上的电灯开关,按了下去。
清晰的一声“咔”传来,但灯光却并没有亮起来。
“全城都停电了。”
青年说着,用打火机点亮了玄关处的一根蜡烛。
火苗在从窗户缝隙漏进来的气流中微微跳动,照亮了青年那张英俊到仿若精工雕琢的容颜。
“坐吧。”
青年拿起蜡烛,朝视线前方的沙发抬了抬下巴。
令言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这套“空屋”。
从客厅的大小和廊厅两端的门的数量来看,这应该是一套六七十平米的两房一厅的套间,装修很简单,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家具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因为没看到家庭照片,令言暂时还无法推断原本的住户是什么人。
不过从餐桌、沙发和窗帘都是性冷淡的北欧风格来看,多半住的是没有娃的年轻人。
——确实是个合适临时落脚的住处。
令言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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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言在沙发上坐定,青年又从柜里取了一瓶水,推到了“客人”面前。
今晚折腾了许久,令言也确实是渴了。
于是他道了谢,扭开瓶盖,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
青年则坐到了令言对面的一张单人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等他歇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