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没过多久何辛入朝为官,也不知道当了什么。邹子临一直跟在何辛身边保护他。
暮林风家里有店铺什么的要经常去,邹平跟在他身边帮忙。
周容在家里维持着家里饮食,照顾着一家老小。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两三年。
元顺四十年,皇帝驾崩,新皇登基,改年号元戈。
新皇登基两月,御赐婚于何辛何大人,何辛不愿,惹得龙颜大怒,将其贬自燕行。
邹子临皱着眉头看着先生背影问,“为何先生不让我们跟随。”
半盏转过身面前这个面容较好的青年,大概一两年前他把青年脸上的烫伤给治好了,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我们会回来的。”
“这山长路远的,我要去保护你们的安全啊。”
“……有我。”
周容看着少年道,“那我跟着去吧,我能帮你们做饭。”
“不必。”
暮林风看着这一圈人,“那先生何时能回来。”
“一两年。”
邹平看着这场面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却也无话可说,只能默默的朝邹子临身边过去点。
半盏看着这一屋子欲言又止的脸,有些头疼,“何辛。”
“唉,来了”从屋外着急忙慌跑进来的何辛看着这场面,有些茫然,问,“怎么了?这是?”
暮林风走上前说,“你与先生要去燕行,我们想随行,先生不让我们一起去。”
何辛看着半盏一脸头疼的样子,明白了。别看先生总是不喜欢说话的样子,其实那都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还懒得说的原因。
当然懒占主要原因,“行啦!先生这样做自有他的打算。”
“可是……”
“没有什么,你们还不放心先生吗?”
“那我们……”
“行啊,都回去吧,别吵先生了。”
择白从窗户跳进来,看着他的样子笑道,“谁让你当初把我变成猫的,你要是个人,我还能帮你说话,自作孽不可活呀。”
“……”
“何辛被贬去燕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
“半盏~”
“一两年吧,”
“你就这么确定他能回来,万一皇上不想用他了呢,他虽然是个人才这几年做的也很好,但保不齐皇上看他不归心,把他给弄死呢。”
“不会。”
“行吧,知道了,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何辛当的什么官,几品。”
“……”
“我就知道。”
然后我们的择白小可爱就被顺窗户扔了出去。
三日后众人起程,最后邹子临还是跟了过去,邹平也去了。周容有了身孕不好舟车劳顿,实在是没让他去,暮林风陪着他在这等着。
邹子临和何辛在驾车,半盏和择白邹平坐在车厢内。
邹平看着半盏轻声的问,“先生怎么这么有把握,皇帝会让何辛回来。”这话他本不该问,但终究还是没忍住。
半盏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有些许不安的少年,淡淡道,“他有求于我,”说完也不理他,就闭上了眼。
邹平看着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来的人。
三月前的一天晚上,天已经黑了,仿佛有什么秘密一样,连月亮都没有,无边无际的黑夜只有几颗星星点缀。
众人都吃过了晚饭后,消消食准备睡。半盏就坐在凉亭,慢慢喝着茶,好像在等着什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众人都回了房间,外面只剩下半盏和何辛。
邹平在离凉亭不远的树下坐着,在月色的掩护下,树下什么都看不到,看着夜色已深,他本想回去睡了。
但就在这时,后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何辛走过去开门。
从门外走进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长相的人,何辛把他领到凉亭内,就回去了。
那人对先生行了礼坐下了,距离有些远,邹平也听不大清他们在说什么。
模模糊糊听的意思,好像是黑衣人在求先生帮他什么的。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黑衣人站起身,对先生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待到黑衣人走出门外后,先生突然对着他的方向说,“过来。”
“……”
他走了过去,颤颤巍巍说,“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听到。”
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择白喵了一声,听着跟嘲笑似的。
择白,“喵呜~”这说的特别像听到了什么。
半盏让他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淡淡道,“没事,听到了又如何。”
邹平:别是要灭口吧。
半盏看着他的脸色叹了口气,有些心累道说,“放心,不会。”
邹平松了一口气,喝了口茶随口问道,“那人啊,来干嘛的。”
“哦,这的五皇子,来让我帮他篡夺皇位。”
咣当的一声,少年手里的杯子掉到了桌子上,少年表情惊恐,你也磕巴,“五……五五皇子,来……篡夺……夺皇位,真的,,。”
“嗯。”
邹平看着先生的神色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便认真思考了下。
皇帝有七个皇子三个公主。大皇子因贪污受贿谋害朝臣,因而被皇帝流放。
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文武双全无病无灾,如果不出意外,皇位应当是他的。
三皇子从出生就是个残疾。
四皇子是宫女所出,出生后其母被杀,从小无人照顾,一直被困在封地。
五皇子亦是文武双全,才智过人,几年前更是剿匪有功,百姓对其爱戴有加。
六皇子才七岁,至于七皇子更是尚在襁褓。
加上当今皇上病重,怕是命不久矣。怎么说来于他而言如今太子便是他的目标了。
半盏看着他,这小孩儿也不算太笨,怎么什么事儿都往脸上写,开口道,“行了,去睡吧。”
少年欲言又止,“先生……”
半盏揉了揉眉心道,“没事,”说着转身走了。邹平看着他的背影叹息。
择白看着身后的人懒懒的道,“这小子怎么说也是担心你,你真是一点儿都不领情。”
“嗯。”
“哎,你打算怎么办,你真的要管这事儿。你帮那货当上了皇帝,有什么好的。”
“不是我帮他,他本就该是。我要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
“行吧,怎么说你都有理。你打算怎么帮二皇子。”
“假死,一劳永逸。”
“……你,是因为这个方法最简单的吧。”
“……没有,”
啧,这诡异的沉默。
择白认真的想了想道,“也对,这样的话他俩好私奔一点。”
说这话已经走到了屋内,身后在风中凌乱的邹平猛然回神,朝自己屋内走去。
半月后,五皇子在府中遇刺,生死未卜,召集所有太医救冶,方才保住一命。
五皇子遇刺不过十多天,二皇子当街被人杀害,城中百姓皆见,一名黑衣男子持刀冲向二皇子,二皇子当场去世。
皇帝龙颜大怒气的吐血,重病不起。恰逢边境外敌来犯,一时之间,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没过几日,皇帝驾崩,举国同哀。五皇子拖着病体登上皇位。
城外树林,本该已经死了入皇陵的二皇子此时站在,半盏的前面,对其行了礼,“多谢先生帮我假死。”
“无事。”
他看着旁边的人一眼道, “我本无心于皇位,当太子不过保命而已,我以为我的下场就是当皇位上的踏脚石,谁想我还能活着。”
“今后有何打算。”
“我与我爱人商量好了,我们打算浪迹江湖,到处逛逛,等哪天逛累了找个地方过日子。”
“嗯,”半盏看着俩人那潇洒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动,摸了摸怀中的猫也离去了。
回府后,择白看着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的五皇子丹洲,哦不,当今皇帝。在心里默默的想道一句话,恭喜五皇子含泪拿下双杀。
“你回去吧。”半盏看着丹洲,冷然下了逐客令,“我不帮你。”
“也对,”丹洲看着他的脸色,自知此事现在还没有转圜的余地,“是我贪心了。”
然后被何辛送了出去。择白的跳到桌子上,面对着半盏道,“他野心还挺大的,这才刚当上皇帝,就想着让你再帮忙。
现在边疆战事吃紧,能守住就很不错,他还老想着打仗。虽说是为了收复领地,但现在怎么也不适合吧。”
“嗯。”
“也是,你现在确实不应该帮他出谋划策,不过……他好歹也是个皇帝,会不会找何辛的麻烦。”
“自然会。”
“……不管管。”
“不必管,”
“……”
半盏没在理它,只是看向虚空处,淡淡的自言自语,“他该回去一趟了。”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
车内,半盏看着已经睡熟了的少年,路上坑坑洼洼,马车颠簸不堪,少年的眉头皱起,似是不太舒服。他在虚空点了两下,而后马车忽然走的十分平稳。
众人走了许久,到达了目的地,何辛好像在当这儿的地方官,给他们安排了个小院子,他们就住在那,就又这样一天天的混日子。
刚平静了没几个月,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出,章家二少奶奶病重,重金求医。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半盏面无表情,神色不明的看着邹平。
“先生……”后者咽了咽口水,先生这个神色让人有些害怕啊,“先生你……你怎么了。”
“没事,”不过是有些……麻烦而已。
择白在一旁幸灾乐祸,闲了这么多天了,也该有点事儿做了。
没过多久,何辛就出现在了半盏的面前,后者有些头疼的看着他,“她又死不了,不过是病些时日,”
何辛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多久。”
“……一两年。”
何辛突然朝他跪了下来,“求先生救她,我……我不想看着他受苦。”
半盏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叹了一口气,朝他挥挥手。
“多谢先生……”
何辛走后,择白疑问道,“这才过了多久,那个谁病的不才半个月吗,他就这么着急忙慌的来找你。”
半盏勾了勾嘴角,“被吓的,章府可是弄药材,他们的大夫,是这最好的了,”
“哦……他是以为那姑娘病的特别严重,还是治不好的那种……难怪直接来求你。”
章家祖传医术几代都是做这的,医术不说闻名天下,但在燕行乃至周边几个镇那医术也是响当当的。
近些年现任章家章主做的药材生意特别的好,虽然没有忘记本源,但重心到底是在生意上了,他家的珍贵药材无数。
想救一个人还不简单,偏偏是没有办法治好他家的二少奶奶,导致别人都觉得他得了绝症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