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辛拿着半盏给的盒子装了些冰蝉壳,“我们现在下山不。”
择白看着何辛就拿了几个放在盒子里。
一脸看傻子的目光看他。然后问半盏,“喵……喵喵~喵”虽说的不是真的,但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假的,这东西怎么来说也是价值连城,他就拿这么点儿,他是不是傻!
“心性如此。”
何辛抬头问,“嗯,您说什么。”
半盏转身,“无事,走吧。”
“哦,好,”把盒子在行囊里放好,跟上了他。
择白连忙顺着他的衣摆爬了上去,钻怀里,“喵呜,”好冷!
来时风雪交加,行路困难,走了半月有余。
归时天光放晴,风和路顺,走了十天而已。
燕行镇边的一个小店里,一个披头散发,穿着有破的人,疯狂扫荡着桌上的食物,那架势就跟饿了几百年没吃饭似的。
然而,他面前有一位白衣少年,少年衣不沾尘,面容俊秀,举止优雅,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时不时拿起筷子,夹起食物放到小猫面前的碟子。
这对比何止一个惨不忍睹能形容的。
“喵呜~”饱了~
半盏放下筷子,对面前的人道,“吃好没,我们走,”说着起身离开了。
“唉,等等我啊,我还没吃好呢,”连忙往嘴里塞了几口,又拿起了一个鸡腿儿 ,起身追了出去。
“今日章家大婚,咱也去凑个热闹呗。”
“那你可去晚了,从周家抬出去的花轿,早就到了章家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捏住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什么花轿什么叫从周家抬出去的花轿。”
旁边一个人拉着他说,“什么叫什么花轿,你是疯子吗,今日是周家大小姐与那章家二公子的成亲之日。”
“不,不可能,我不信,你骗我。”
“你随便找个人问问看他知不知道,呸,疯子!”
“算了算了,我们不与他计较,走吧。”
何辛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嘟囔着什么,半响他忽的跑向远方。
半盏抱着猫看完全程,看着何辛向周家跑去,心中微叹。
“喵呜~喵喵,”半盏,他这样没事吗。
“没事。”
故事不都是这样吗,俗套又无奈。
章家内外红绸彩纸,上上下下洋溢着喜庆的味道,门口一群小孩儿来讨要喜糖,后方锣鼓喧天,一路敲敲打打。
“嗷嗷嗷,新娘子来了。”
鞭炮声震天响,八抬大轿停在门口,新娘子被人牵引出来,走出花轿。
周仪挽跨过火盆,被人牵引着走过院子来到大厅,周围的人吵闹着,鞭炮声,唢呐声,震耳欲聋。周遭满是喜庆的气息,走到屋内,一人高喊,吉时已到。
周仪挽看着盖头,默然流泪,想着他们的回忆。
“一拜天地!”
挽儿妹妹我将来要娶你做新娘,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二拜高堂!”
辛哥哥,不要看书了,你陪我玩吗?
乖!等我有空了再陪你玩,挽儿我要好好学,将来考取功名,好高头大马的来娶你。
“夫妻对拜!”
挽儿我去找药去了,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等着我。
“送入洞房!”
我不能再等你回来了。
“恭喜呀恭喜!”
“你这个新郎今天可要多喝点。”
“唉,新娘子还在里面等着呢。”
“也对,哈哈哈。”
被灌了不少酒的章家二公子,笑着推脱,“不行了,真的不能再喝了,你们好好喝,我就先走了。”
“嗷嗷,懂了,快去,可别让新娘等急了。”
“哈哈哈,是啊!”
章陵晃晃悠悠的朝房内走去,推门走到屋内,喜婆看着,“少爷掀盖头,喝交杯酒。”
“好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喜婆笑道,“少爷,您怎么可能知道呢,你又没成过婚,来拿着称,挑起盖头。”
章陵拿起称一点点这挑起盖头,露出那张盛装打扮了漂亮的,熟悉的脸。看着她轻轻的呢喃,“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喜婆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想笑,然后拿起旁边的交杯酒,递给他们。
看着二人喝下交杯酒后,转身招呼丫鬟们退下了。
章陵看着因众人走后开始紧张的周仪挽,眼中闪过哀伤,嘴角带着苦笑对他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当初你爹病重,我本想直接将药材送给你们,奈何我父亲不让,又遭逢你二叔变故的。
我父亲知道我心悦于你,派人传话给你母亲,在我知道的时候,就是你母亲说你同意的时候,我本可以不答应,但我承认我有私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曾经你喜欢何辛,他也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本没有我的位置,我本来都已经放弃了,可如今这样难道不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吗,何辛死了,我就想由我来好好照顾你。”
章陵说完痛苦的看着周仪挽有些戒备的目光道,“我不早了,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先睡吧,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周仪挽看着睡在地上的章陵松了一口气,在床上躺下了 ,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
地上的章陵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睁开了眼睛,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在睡的人,眼中满是欢喜,你以后是我的了。
半夜,半盏和择白在一家快打烊的酒肆,找到了喝的跟死人似的何辛,付了钱,让酒肆的小二帮忙扛回客栈。
把人在床上放好,半盏转身打算就走,先后传来择白的话,“喵”就这样吗?
“不然呢。”
“喵喵喵~”他喝那么多酒不会死吧
“应该不会。”
“喵呜!”应该!
“我从未见过喝酒把自己喝死的人。”
择白,“……”那就是没有事的吧,算了,不管了,回屋睡觉。
“喵呜~”等等我。
床上的人睡得正熟,紧皱的眉头仿佛在做梦。
梦见几个人,在说什么,他们在说什么,道歉,对不起,为什么
一个美妇人对他哭着是,“辛儿真的,我也没有办法,不将挽儿嫁过去,我不能看着老爷死,我们家就她一个女儿,我们不会让她火坑里跳的,周家二公子你也认识,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对待挽儿确实好。
“何辛我虽然是府里的丫鬟,但我怎么也算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父母走得早,你从小就懂事,你表面上住在府中,但你从未用过府中的一分钱,这点我们都清楚。老爷跟夫人也从未把你当下人看待,如今这样也是逼不得已啊 ,别怪老爷跟夫人了。”
一个面容模糊的人躺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说“都怪我,我若不生这个病,你也不用去找药,差点死在外边,挽儿也不用嫁给他不喜欢的人,当年我和你父母给你俩结娃娃亲,是我们对不起你啊辛儿。”
你们都没有错,错在我吗,错在我不该找药,还是错在我,没钱没权……
何辛有些忘记他是怎么走出周府的,只记得那满地的红纸和血一样的红绸,红的刺目,刺人耳目,剜人心血。
早晨,半盏被迫抱着择白来何辛房间门口,“要叫你自己叫他,我还要吃饭。”
择白拿爪子指着自己,“我是一个猫啊,我去叫合适吗,还有你什么时候吃过饭。”
“我不想叫,太麻烦了,还有我不是不吃饭,是这的饭难吃。”
“你进去看一下,万一他想寻死怎么办,还有饭菜哪里难吃了,你这样总不吃没问题吗?”
“里面都是酒味儿,不想进去,还有这的饭菜哪里都难吃,不吃饭没问题 。”
“那你抬手敲敲门,叫他也行,还有难吃你也多少吃点。”
旁边走过一个人,用看疯子的眼光看的半盏。
择白,“不是,半盏他什么眼神儿。”
半盏笑了笑,“看神经病的眼神,因为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一个猫。”
“……”所以你有什么好开心的,他看的不是你吗。
半盏刚打算抬手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何辛一脸疑惑,“怎么了?”
半盏把手放下,“叫你吃饭。”
何辛,“……”感天动地呀!
大厅里,桌子上摆着饭菜,半盏依旧拿筷子喂着择白,自己也不吃一口,何辛在埋头苦吃。
半盏喂饱择白后放下筷子,看着面前的人问,“你打算怎么办。”
何辛放下筷子,“我打算去参加考试,我已经是秀才了,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也是我父母想让我做的。”
半盏起身,“那走吧。”
默默拿了两个馒头揣在怀里,又喝了两口粥,然后跟了去。
“喵喵喵,”就这么直接走了吗,
“不然呢,还要烧香拜佛吗。”
“……”倒也不必如此隆重,
话虽然如此说,走的时候却还是给何辛,釆买了衣物,一些必备物品,他之前的东西被他下山的时候弄丢在悬崖底。二人一猫朝邱林国皇城走去。
走了一月有余,这日二人一猫行止大山深处,正在路上走着,面前忽然跳出一群人,大刀阔斧,面容凶狠,看样子像是一群土匪。
择白揉了揉刚刚睡醒的脸,一脸呆滞的看着他们,“喵喵喵……”(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半盏摸了摸他的头提醒道,“是此树。”
何辛,“……”所以现在又开始了是吗,他是可以无障碍的和猫对话吗,不过,眼前这个情况我们不应该跑吗,他们应该是打劫吧,你怎么无动于衷真的好吗。
现在山贼看着面前这两个人,觉得自己的职业受到了侮辱,他们一个在淡定的摸着猫,一个还在神游。他咳了咳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择白,“……”看吧看吧,我就知道。
半盏,“……”所以为什么你也要说此路。
何辛,“……”我们现在是给钱还是跑!
山贼,“……”再次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半盏把猫交给何辛说,“没钱。”
山贼拨出手里的刀说,“那就把命留下来。”
说着就和众人冲了过去。
半盏拿出刀,慢慢走过去,然后与对方厮打了起来,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的欧打。
何辛一脸麻木的看他拿出刀,试图捂住怀里猫的眼睛。
你就不能稍微避着我点,直接在我面前凭空拿东西真的好吗,你当我瞎吗。
然后一脸同情的看着那群被爆打的山贼吗。
择白的小爪子扒拉着试图捂住他眼睛的那双手。微微扬起头,大大的眼睛满是骄傲。
看看这行云流水的身姿,这以一敌十的霸气,我家半盏就是厉害。
半响,半盏收回刀。
何辛看着地下躺满鬼哭狼嚎的山贼们咽了咽口水,“先生,我们现在走吗?”
半盏看着旁边的林子道,“嗯,可能还不行。”
话音刚落,一大群带着刀的官兵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何辛躲到半盏的身后弱弱的问,“这什么情况。”
然后直接一位面容贵气的人我走了出来,他面带笑容,“这位兄台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恶意。这群土匪罪大恶极,我们是来抓他们的。不过,这位少侠的身手倒是相当的好,不知可否有空在府衙内稍作休息。”
何辛,“……”你这个架势怎么看也不像是让我们去休息的样子啊。
半盏,“没空。”
“……不要这么快拒绝嘛,你们再往前走的话,可就没有往的地方,不如还是到镇内歇歇脚。”看这人身手如此好,如果可以拉拢他帮忙剿匪那必定事半功倍。
“不想帮你。”
听到半盏这么直白的猜到他的心思,也没有半分不适,只是微微有些怔住,继而笑道,“那也可以到镇上,你这也是帮了我们。”
看到他这样,半盏突然来了兴趣,答应了下来,虽然不想知道这五皇子为何会出现在这,但倒是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路上的时候,他介绍了一下的名字,他说自己名叫丹洲,半盏他们也说了姓名,看到择白时候还夸了一下,说这白猫真好看,还企图摸它,未果。
到了镇上以后他们打算找一个客栈先住下,还没来得及实行。
丹洲就道,“来者是客,不如你们到我府上住下。”
半盏撇了一眼何辛,何辛连忙到,“那就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