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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迷魂不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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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凉意与浮舟身上蒸腾的热气自相矛盾,给她带来了一些痛苦。

不过,在灵光一现间,浮舟捕捉到了额外的信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了。

宿傩对她很有兴趣,他……也许在逗弄她,但也许,这些有意的容忍--就算是痴心妄想,人在半醉半醒里,想想总是不过分吧!

她也只不过是开口问一下。

浮舟如占卜抽卡那样拨出那张脱颖而出的牌卡。翻开,上面写着欲望。

不知道宿傩怎么想的,但她明白,可有可无的东西算不上欲望。他或许……

浮舟露出浅浅笑意,此问即为明牌。

“浮舟,我承认你胆子很大。”她听见宿傩衣衫摩擦的声响,听见他的脚步声。

她想,他或许恼怒了,但这恰好说明她的正确。

高喊着【天生一对】如万,毕竟没令他失神。浮舟在其中听见与他脚步重叠的自己的心跳,他走来,它跳跃。

而浮舟自己不过略施小计……好吧,也快没招了,但宿傩竟然隐隐透露出上钩的迹象。那也果然是峰回路转,有好事发生。

浮舟转身迎了上去,熟稔地往宿傩怀里钻。

宿傩接住了她,目前尚未作出伤害性举动。

此时,天将晓,他两手托着轻盈的女人,两手叉腰:“嗯?”

浮舟袖间,发梢,呼吸中,酒气不浅,花香混入其中,温和清浅。她不发一言,沉默着托着他的下颌,手指一路延伸到佩戴耳饰的耳垂处,指甲与其碰撞。

另一只手则找到他的嘴唇,在干燥的两片肌肤上摩挲。缓慢的,微笑的,安静的,浮舟如献身般自甘情愿地仰头亲吻。

宿傩……送到嘴边的好处比事实真相重要。

他扣住了她的后脑。

他坐下后,她跪坐在他身上,相拥,肉、体彼此缠绕,嘴唇贴紧,一声呼喊也不曾流溢,酒香勾住欲望的线头,最后反在欲海沉沦。

亲吻结束后,浮舟一反常态餍足地暗中回首,手背盖住嘴角偷笑。

再扭头时,柔嫩的手来回抚摸他的脸颊,她问宿傩:“大人……可否赠我一物?”

宿傩轻哼,示意浮舟继续说。

浮舟本不遇和宿傩做亲密的事,以为那是错误的交付,况且她这次降生他就在旁边,如今不过半年,未免太叫人奇怪。

可是……浮舟心中升起贪婪。她有些心急了。

“眼睛,我能要一只眼睛吗?”

宿傩对这个离奇的请求蹙眉。他觑着浮舟,见她姣好的面容背着光,抿成线的嘴唇透露紧张。现在正是黎明,她似破晓时就要现原形的女妖。

他忍不住继续问:“说说看。”

明明也不是凶狠的语气,可这个时候,浮舟却像是忽然从摄魂的状态中逃出来。她满脸诡计败露的惊慌,紧张地吁出一口气,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抱歉。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突然正常了,这幅窝囊的模样。但是,到底是怎样。究竟,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不过宿傩并不能知道一切,尤其是浮舟颇为疏离地拨开他的手臂,挣扎着要回到自己的坐褥上时,他更不明白她的企图。

在他眼里,浮舟几乎是笨拙的致歉:

“方才喝多了,身上难受,不过退一步说,我认为万也有责任。昨晚吓得我快生魂离体啦!不过好在天应该亮了,所以我清醒过来。轻薄大人,非我所愿,只不过当时犹如神迷幻海,不能解脱……”

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全是谎话。

对此,宿傩只说了一句话:“天还没亮。”

浮舟语塞,勉力挣扎:“怎么可能,我听见外面牛车的声音了。”

见她急,他有心周旋,语声刚直:“不,你没听见。”

又来了,宿傩肆意无声地咧开嘴笑--浮舟那种明明有无数话在嘴里,但拼命要咽下的愠怒,也许她落泪,不如她跳脚来的愉快。

刚才浮舟听他指责无用的时候,也是这样。

见她使劲咬着牙,细嫩的脸颊都被腮帮顶起来一块,他继续逗她,想听她无意之间透露出更多的话--

总会揭露的,浮舟的秘密。

宿傩笑道:“月亮还在天上呢。”

“……您不会在骗我吧。”浮舟沉不住气,竟是疑问的语调也没有,任谁都能听出来一口气在她喉头梗着。

宿傩回答很快:“没有,我何曾骗过你。浮舟,你真是忘了尊卑礼数。我很失望。”

这句话点燃了浮舟一晚上堆积的稻草。理智断片,酒足气旺,她的勇气被推到顶端。

“那我错了,大人。您说的不错,我就是一个无知,还自鸣得意的女人,偶尔说出愚笨的话,还把它当做沾沾自喜的筹码。”

她一边说一边挽起身前的头发,对着宿傩露出整个脖子,头微扬。

“那你有本事杀了我吧,教我最后再做一次笑话。”

浮舟忽然领略到了另一处从未涉及的风光,有一种可能性在她脑中发芽:

宿傩看起来有点喜欢她,说不定她能因此获得一段自由的人生。

但如果活着是那样的,如果宿傩的喜欢是那样的……那他们都太糟糕了。

人皆擅长用生命的本能挽留思想,然而总有这么一个时候的,一旦脱缰,它就会有数不清的问题。

有什么快乐?

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意义?

乌鸦刚才骤然在她脑内提醒【醒醒,你想露馅吗?】

浮舟短暂地警醒,又一扎头埋到更深的地方,在那里,她发现。

答案却是……逃向死亡。

“说你两句,你就开始寻死。之前怎么未见你如此脆弱。”宿傩伸手捏她脖子,却也只是捏了捏,没怎样。

“好了,天色不早,你去睡吧。”

浮舟摇着头,躲过了他的大手:“我不睡了。你陷害我,我睡不着。”

她跪坐久了,起来的时候摇摇晃晃,但站得稳当:“先前在凉亭里,你是故意那么做的。你早就知道万来了,你又知道她喜欢你,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可你把我推了出去,为了什么?原来让我不安,你这么开心啊。”

浮舟说完这些勉强能出口气的话,就算它们不能影响宿傩,她也暂时平复了。她突然意识到这里的一切都难以忍受,而这种事现在才发现。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到一个安静的地方隐居。

这个想法刚一诞生就根植心中,浮舟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却撞到了宿傩,他坚实的胸膛像一堵墙,无声顶主她脑袋。

她呜一声,垂着脑袋就要改道,又被拉住手。

宿傩欠身握住她的肩,不让她动。“你以前没这么容易生气的。”

浮舟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胆气,受过的委屈蜂拥而上,用力打下了他的手:“以前想活,现在我变了。”

宿傩有什么事她不知道,但她自己的掌心被打疼了。痛感慢半拍传来,浮舟还没来得及搓手心,就又被他攥在手里。宿傩粗糙的指腹抚摸她的手。

浮舟的疼痛平缓了,转脸就要抽手回来。

“你说也说了,打也打了,可以了吧?”他问她,语气比起狂怒的前兆更像要摆平敷衍。

如果在一个更好的时间里,浮舟会高兴的,她应该受宠若惊:做了这么些荒唐的事情,以宿傩的小心眼却表现出不计较,这是转好的示意。

但浮舟只想离开。

“不可以,不会可以的。”她费力想扭开他的手,脏腑,骨头,甚至连牙齿都在用力,但只是徒劳。

“好了好了--”宿傩的语气都只是轻飘飘的,浮舟心如铁锈沉水,她又重新想起来,之前自己从不反抗的原因了。他是一座无法撼动的磐石之山,其中的岩浆只在他想要的时候奔流。人只能在幻想中对其发怒,醒了,都是徒劳。

浮舟太沉溺于无力与自怜,忽视了身边传来的黏腻搅弄声,还有某物脱离主体的啪嗒一响。

湿润、新鲜、温热的小球被送到她手上,他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给你。拿去做什么都好,想吃掉也好。”

它在她的手上滚动着,粘连和行动间几次要落地,宿傩合拢了她的手,几乎是在哄她:“别弄掉了。”

浓稠,弹性的触感,提醒着浮舟这为何物。还有乌鸦。

【他的右眼。干得不错,本以为他不会放过你。】

事实上,是的,乌鸦先生在她第一次提出请求的时候就乍然在她脑袋里说话,让她正常一点。浮舟因此而清醒,也知道了自己一直是被检视的。

他们啊……一个比一个烦心,但总得生活。

宿傩觉得他可以摆平她,因为他给出了之前她要的东西。

浮舟不得不承认,这极有道理。

乌鸦觉得她冒进冲动,因为再差点她就要泄底了。

这也是对的。

可她脑袋里的想法多如毛发,个个膨胀如血管,争夺她贫瘠的思想,平安时代,宿傩身边,这具躯壳里,锈湖,都没有她的容身所。

她感到孤独,也感到惊慌。

浮舟抬起头,放弃了思考,她对宿傩说:“再见,谢谢你的眼睛。”

她用自己的方式离开,这是她留下的最后的话。

*

红丝绸,天鹅绒,皮沙发,浮舟丢了外褂在房里倒下。

【你太冒进了】她充耳不闻。

第一天,她觉得自己做的对极了。窝囊好一阵子,总算有所释放。

第二天,钟爱深紫色丝绸的被子。在床上躺一天,无人责备说她。

第三天,她用望远镜对空看月亮。黑夜白月空窗。月亮上有人,被关起来了。浮舟盖上望远镜,用黑色不透明的镜头盖,厚的几乎搬不动的蒙布,封印了它。

她叮叮咚咚在这里换了房间,旅馆里没有生人,有鹦鹉□□与乌鸦。

第四天,她觉得丧失了睡眠的能力,能在门户紧闭的黑暗里睁眼很久不昏迷。她开始不安了。

找到乌鸦,“我觉得很不好。”浮舟说。

乌鸦不负责心理疏导,他赠送一桶葡萄酒。

酒精已让浮舟深恶痛绝,更不用说它的成分她隐隐有猜测。浮舟把它们倒掉了,红色的液体在浴缸里打着旋儿下坠,她以为自己的灵魂也要被吸走。

浮舟得了一种时尚的病症。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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