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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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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睫毛轻轻一颤,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谢丞礼温柔地将她另一只手也轻轻牵起。

“我在,尔尔。我在你身边。”

她听到这句话时,身体一震,然后终于,像电流通过的瞬间那样,整个人猛地往前倒,扑在他手边。

她没有哭。

没有声音。

只是紧紧贴着,宛如工地上摇摇欲坠的支架瞬间崩塌。

他抱着她,那只能动的手慢慢揉她后脑,像在安抚一只严重受惊的猫。

“你撑了两夜,是不是很累。”

她点了点头。

“你可以靠着我,什么都不说。”

她终于闭上眼。

半小时后。

医生查房,检查了谢丞礼的各项体征和指标,开始嘱咐温尔后续的观察和注意事项。

温尔只是淡淡地说:“等一下。”,然后翻出手机录音,双眼无神,神色却带着歉意:“抱歉,我记性不太好。”

等医生离开后,谢丞礼看着她,眼神仍带着心疼:“你想睡一会儿吗?”

她摇头。

他轻声说:“那就别动,靠着我。”

她再次伏下来,靠在他肩上,心跳终于慢下来,手也不再抖了。

他还活着,就够了。

还活着,就已经是一种胜利了。

巴黎清晨九点。

谢丞礼醒来已经三个多小时。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他不确定现在的任何一次开口,会不会让温尔彻底断掉最后那根神经。

温尔坐在床边,身体略向前倾,像一具尚未解冻的雕像。她眼神落在他胸口,却没有焦点。他每一次吸气、呼气,她都像是同步了一样,呼吸跟着紧了,慢了,再被他下一次吸气带着往前走。

谢丞礼安静地看着她。

从前天晚上急救室门口开始,她就没合过眼。他在术前醒过来了一下,但睁不开眼。隐隐约约听见她用法语跟医生交代过他的既往病史,用着几乎冷静得过分的语气。

现在他活了下来。

可她还没回来。

她身上披着医院临时提供的浅灰色毛毯,手指伸出半截,僵着,不动。输液瓶换过一次,病房换过灯光色温,她都没眨一下眼。

他的声音最终还是破了这道缄默:“尔尔。”

像从水下被拽上来,她睫毛颤了一下,慢慢地,像是咬紧了牙,才把目光转向他。

她看着他,眼睛干干的,一点泪都没有。

谢丞礼轻声说:“你能倒杯水给我吗?”

温尔点了下头,起身。

她的动作极慢,手指碰到水杯边沿时,整个手背都在发抖。

她没有第一时间倒水,而是先把杯子举起来,对着光看了一眼,又低头去闻,像是在确认这是水,不是血。

谢丞礼默默地看着一切,看得心疼到指尖发麻。

温尔最终把水倒了半杯,走回病床边。

他撑着身子坐起一点,接过水杯,小口喝下。她站在那里,不动。

“你昨晚在我身边?”他故意问得模糊。

她点头。

“这两天没回过酒店,睡了吗?”

她摇头,声音很轻:“不敢。”

谢丞礼没有多问。他知道,她闭上眼,看到的肯定不是黑,而是枪响、尸体、血,大概还有他倒下去那一刻的样子。

他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床头柜。

“你帮我看一下……”他低声道,“文件夹里那张签字单还在吗?”

温尔去翻,动作像机械。她把那张单子递过来,他没接,而是轻声说:“你念给我听,我想确定没错。”

她低头念,前两句读得结巴,第三句读了一半就断了。

他没催,只等着她重新开口。

几秒后,她低低地把那句话读完:“术后48小时内应避免高位压力冲击和剧烈姿势调整,持续卧床不低于十小时。”

谢丞礼低声“嗯”了一声:“谢谢,我的法语一般,这种诊断书太多专业词汇。还是看不懂。。”

她指尖蜷了蜷,像是意识到,她还能做一件事,被他肯定。

“你这两天帮我说了很多话?还联系了江屿?”他又问。

她还是不说话。

“谢谢你,”他说,“尔尔,是你救了我,你让我活下来了。”

那一刻,温尔看向他,眼睛眨了眨。

几分钟后,她说:“我去洗手间。”

她走进去的动作不快,门轻轻关上了。

不到十秒,谢丞礼听见了压抑的呕吐声。

他本能想坐起来,但拉扯到伤口,整个人差点往下倒。

护士听见动静,匆匆进门。

“别开门,”他的声音极低,用法语对护士说,“她状态不好。”

护士点头,立刻退出。

五分钟后,温尔重新出来。

她没看谢丞礼,只把洗手间门合好,走到病房窗边,站住了。

他坐着没动,看她站在那里,整个人像下一秒就要飘散在风里一样。身形轻飘飘的,像下一秒会被空气吹地四散开来。

“窗外风大吗?”他问。

她没应。

谢丞礼盯着她背影,忽然说:“尔尔,我给你讲,我小时候被狗追过。”

温尔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他继续说,语气温柔,像是往常两人睡前,他搂着温尔讲睡前故事一样:“我当时的邻居家,不知道怎么想的,养了只藏獒。有一天,那只藏獒追了我两条街,我那时候五岁。跑着跑着,我鞋都掉了。”

她的手轻轻动了动。

“我回家后不敢哭,就躲我妈衣柜里,一晚上。”他顿了顿,缓慢笑了下,“第二天早上我妈以为家里闹鬼。”

温尔终于转过身,她还是没说话,但眼神从他的脸一路看到了他肩膀、腰间的绷带,再落回他眼睛里。

他轻轻问:“你要不要也找个衣柜?或者,我的胳膊给你当暂时的“衣柜”,好不好?”

她走过来,坐回他床边,一句话没说。只是把手伸过去,重新握住了他没扎针的那只手。谢丞礼抬起那只手,包住她的指节。

“我醒了,”他的声音充满着无限的温柔,说,“所以,尔尔,你可以睡一会了。”

她没回答,但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点。他看着她,终于放心地把头靠回枕头上。她还没回来,但至少,她听见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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