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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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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稳中进行,下午,黄姐把温尔叫进办公室。

“你之前残障系列里的七套衣服,我拿去跟谢总那边提了,他让你亲自去讲。”

黄姐一边翻文件一边说:“可能是想听你自己解释思路,做好准备。”

“我亲自去?”温尔忍不住问。

“嗯,点名要求。”黄姐笑着把文件放下,眼镜往上推了推,“别太紧张。”

温尔点头,离开黄姐的办公室。

回到工位的时候,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是江屿发的:

【谢总临时腾出时间,需要设计师你今天六点前来一趟凌瑞。】

她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她慢慢起身,拿了图稿和样衣布卡,又回头看了眼桌面上那杯刚泡好的花茶,没动,只提着文件走了。

凌瑞的楼和温家公司不远,就一站地铁。她回来之后,其实已经习惯谢丞礼的“忽冷忽热”了。他不对她多言。只要她提案方向正确,工作节奏合理,他就会给予充分的资源和权限,哪怕她刚进设计部不过一个月。当然,偶尔有失误也是借黄姐和江屿的嘴巴传达,不肯亲自沟通,哪怕只是发条微信之类的。

凌瑞的装修风格冷硬,会议室空荡荡的,长桌一侧靠窗的位置早已摆好了一壶温水,两只杯子被擦得干干净净。江屿带着她走到门口替她推开门,就转身退了出去。

谢丞礼已经坐在桌前,看起来刚从另一个会议转过来,袖口挽了一半,露出机械腕表,表情沉静。

“坐吧。”他抬手指了下对面的位置。

温尔拉开椅子坐下,将资料放在桌面上,推到他面前:“这是男装里主打的基础款,我做了三种肩部结构变化。侧边拉链适用于肢体灵活者,磁吸拼接适合单手穿脱,还有一种是刚才黄总说过的,可拆卸肩袢,适用于上肢控制较差的穿着者。”

谢丞礼低头翻看,没有说话。他翻得很慢,眼神落在图纸的构图线条上,指节偶尔轻轻敲一下纸面,似乎是习惯性动作。

“你参考了谁的身体数据?”他问。

“主要是你那组资料。”她语气平稳,“黄总说你身体比例和体态稳定度对轮椅用户是极具参考意义的样本,我就借来用了。”

谢丞礼抬眼看她,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稳定?”

温尔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他是自我讽刺还是真心发问。

她被这两个字莫名弄的有点生气,缓缓回答:“是我在‘功能适配’语境下的理解,不是对你个人状况的评判。”

他没说话,只把资料合上,静了几秒。

“做出来了吗?”

“打了样衣,还没正式试穿。”她顿了一下,“我联系了林叙,约了下周排一个试穿。”

谢丞礼的指节敲了敲桌面:“为什么是他?”

“他身体状况和你接近。”她如实说,“腰椎完全性脊损,坐姿较稳,身高体型跟你也接近。样衣数据是根据你提供的数据资料做出来的,只能找他。”

谢丞礼没说话。

温尔抬起头,看着他。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只有外面走廊偶尔有人路过的低语声。

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理解他对她的态度了。

明明是他在自己还没回国的时候主动开口问温辞,自己愿不愿意参与两家合作的男装项目;明明是他亲自批的她的提案;明明他不久之前还愿意对自己说他“累”。

温尔深吸一口气,声音没什么情绪:“谢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谢丞礼没有说不,也没有说可以,只是看着她。

温尔说:“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没有质问,也没有责备,只是压抑已久的困惑终于找到出口。

“你让我进这个项目,又把我拉到男装组,亲自看我的稿子。可你见到我,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你对我冷淡,疏远,就像我跟你之间从来也不认识。然后又叫江屿给我送牛奶面包。”她停顿了一下,眼眶微微发热,“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谢丞礼看着她,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他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抱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温尔火上眉梢,高声重复了一遍。

“如果你为难。”谢丞礼垂眸,看着手里的签字笔,低声说,“我不会再过问,以后项目你和温辞对接。”

温尔低下头,盯着桌面那张布卡,指尖按得很紧,指甲发白,指甲盖都有点疼。但她也不知道除了按住手边的东西,还有什么方式能发泄。

“谢丞礼。”她声音轻得几乎要飘散,“你真的,很讨厌。”

谢丞礼沉默了几秒:“抱歉。”

温尔抬起头,眼神有些冷:“你确实该抱歉。”

他没有继续回答。

温尔站起身,收起了资料。

“我明白了。”

她没有再看他,拎着资料转身离开。脚步不快,却带着决绝。

谢丞礼没有追,也没有叫住她。

会议室的大门关上的一瞬,他眼里的光淡了下去,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刚泛起波澜,又迅速归于平静。

出凌瑞大楼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灯光在湿润的街面上拉出斑驳的倒影,车来车往,匆匆的人影在她眼前晃了一圈又一圈。温尔站在人行道边等信号灯,肩膀被冷风扫过一阵,才发现刚刚走得狼狈,外套没拉上拉链。她低头拉拉链,手却有点抖。不是冷,是虚脱的后劲上来了。

她今天其实没抱什么期待。

她只是想知道,既然是他让她来,那她就把话问清楚。

可她还是得不到回应。

他在会议室那端,坐姿标准,西装挺括,说“如果你为难,我不会再过问”。

他是没再过问,也没挽留。

温尔脚尖一动,走到街角,拐进了一家还亮着灯的甜品店。

她点了个热的抹茶拿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空调暖风扑过来,她才慢慢回过神,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抽出来的。牛奶很快送上来,她喝了一口,甜得腻,但至少不是苦的。

她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桌上,盯着那张暗屏发了一会儿呆。

通讯录最上方还是谢丞礼,备注没改,还是三年前的那个【A谢丞礼】。她看了几秒,没点进去,直接划开飞行模式。

眼不见,心不烦。不过她现在连“心烦”的资格都不太确定就是了。

她从没主动靠近谁,除了他。可每次靠近,他都退得更远。以前是因为身份不合适,现在是因为他不想面对。那她呢?她是不是应该停下来?

夜里十点,温尔回到公寓。

她坐在电脑前把下午没来得及更新的流程表改完,又把试穿准备事项列成明细,发给林叙助理。原本计划的是亲自协调现场流程,现在看,也许她应该回避一下,保持些距离。

文件发完,她盯着屏幕上最后一行字,突然意识到手心有点湿。

她才意识到,自己紧张了一整晚。为了一场无解的对话,为了一个看起来云淡风轻,实际上句句都在回避的讨厌男人。

凌瑞的顶层办公室的灯在十一点才熄。

江屿从办公室出来时,谢丞礼还坐在会议桌边,椅背没靠,轮椅微微偏向窗侧,一盏落地灯投在他肩头。

“谢总。”江屿轻声,“文件我都整理好了,明早放进会议资料里。”

谢丞礼“嗯”了一声,手还放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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