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耳贴着手机,表哥说:“合租很好的,万一你想做点什么,室友可以为你做不在场证明,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嫁祸给室友……”
她的右耳对着收音机,广播说:“因合租产生矛盾谋杀室友一直是米花町作案动机排行榜前十的大热门……”
左耳和右耳都很有道理,安安决定再听听第三方意见。
她询问住在导师观察室的犯罪导师:“苏格兰导师,你怎么看?”
诸伏景光:“啊?”
安安给他开放了一部分视野,他得以在异能空间知晓米花町如今的房价和房源现状,对此诸伏景光只想问:
他到底死了几年?
他怎么记得他活着的时候米花町住房情况还挺正常的呢。
落后于时代的犯罪导师无法给出确切的建议,安安决定听表哥的话。
只是合租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吧?
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安安选好一栋合租房,搬着行李住了进去。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很累了,诸伏景光很想和女孩子好好谈谈,获取一些情报,但还是体贴地让她先休息。
他:“等安顿好之后再谈也来得及。”
此时的诸伏景光并不知道,他立下了怎样一个flag。
第二天,好好睡了一觉的犯安饥肠辘辘地醒来。
她揉着眼睛洗漱,边打呵欠边走进合租房的厨房,准备给自己做早餐。
“喝皮蛋瘦肉粥吧。”安安记得她昨晚把行李箱里从老家带来的鲜肉放进了公用的冰箱。
合租房提供餐具,女孩子用专业的眼光挑出一把最锋利的菜刀,熟练地掂了掂,走到冰箱前。
她拉开冰箱。
室友惊恐地瞪视她。
昨天仅有一面之缘的室友蜷缩在冰箱里眼珠外凸地瞪视她。
犯安和面容青黑的室友面面相觑,她抬起手,伸到室友的鼻孔下。
哇,完全没有呼吸呢。
“打扰了。”合租房的大门被打开,中介拿着合同进来,“犯安小姐,昨天试住得怎么样?说好今天签合同——啊啊啊啊啊啊!死人了!”
犯安拿着菜刀追了出去:“等一下,我是无辜的!”
中介逃跑中抽空回头,看见锋利反光的菜刀,眼泪喷射出来:“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涨中介费的,饶了我吧!”
犯安:“我说中介费怎么那么高!穷鬼的钱你也骗,良心被狗吃了的家伙,站住!”
“合租房冰箱藏尸事件!嫌疑人安某于本日早晨发现室友尸体,案发时安某手持菜刀,警方在菜刀上检测到死者的DNA,目击证人中介先生一口咬定是嫌疑人安某所为。安某情绪激动,似乎与中介有财产上的纠纷,这会是她的作案动机吗?毛利老师,您的推理是什么?”
毛利名侦探睡着了,毛利名侦探又一次用神秘的腹语说出精彩的推理,还嫌疑人安某一个清白。
从警局出来,犯安拖着行李,再一次来到米花不动产。
她换了一个合租房,再次入住。
第二天。
“合租房杂物间自杀事件!嫌疑人安某于今日中午在合租房的杂物间内发现室友尸体,尸体呈自杀状态。然而死者男友坚称死者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我们昨天还在讨论婚期,一天之后人就没了……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害了她!’住在死者隔壁的安某或成最大嫌疑人。真相究竟是什么呢,有请毛利侦探!”
再一次从警局出来,犯安拖着行李,第三次踏入米花不动产。
她又换了一个合租房,第二天……
没有第二天,入住当晚,拿着洗漱用品的犯安在公共浴室的浴缸里发现一具溺亡的室友尸体。
她心平气和地拨通目暮警官的电话:“你好,我是嫌疑人安某。”
安安很平静,她距离崩溃还很远,她还能继续搬家。
米花不动产不行,中介真的崩溃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拦住犯安:“您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这里已经没有适合安安的房源了,她思考:“要换一家中介吗?”
诸伏景光不忍心告诉她,她恐怕已经被全米花町的房屋中介拉黑了。
他能理解中介的心态崩溃,其实他的心态也有点不稳,诸伏景光本想在女孩子安顿下来之后和她好好谈谈,谁能料想她根本没有安顿的时候。
诸伏景光: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你真的不考虑换个名字改改风水吗?
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诸伏景光本来不打算说的,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安安从苏格兰导师口中得到一个地址。
“应该是干净的房源,价格也很实惠。”诸伏景光斟酌说辞,言语中带着些不确定。
女孩子不太防备他,诸伏景光得以知晓现在的时间。
距离他的死亡已经过去了四年,多少事物是人非,就算是最熟悉的好友或许也变了模样。
不管怎么说,即使他期望落空,至少女孩子能得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不必再继续奔波。
米花町五丁目29号的木马公寓迎来一位新住户。
公寓管理员做好登记,把钥匙交给新住户,办理完入住后也到了他的下班时间。
“好久没有新来的住户了,毕竟我们公寓没和中介签合同,只有熟人介绍才知道这里。”管理员自言自语,“新来的犯安小姐,是哪位介绍过来的呢?”
不知道,这是住户隐私,他可不能因为八卦丢掉工作。
公寓管理员把小小的疑问甩到脑后,他迫不及待想下班回家,脚步匆匆。
匆匆而行的管理员与一辆白色马自达擦肩而过,马自达RX-7径直驶入木马公寓的停车场,停进车位。
车门打开,金发黑皮的青年抬头看了眼公寓,准确找到属于他的门牌号。
结束一天的工作,安室透回到现居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