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迎小学的时候,某次课被自己班的英语老师赶出了教室。原因是后排一名男生在课上发出奇怪的噪音,她出于好奇就扭头看了一眼,连具体是谁都没看清楚,就被老师以“心思不在课堂和老师身上”“不想听就出去”为由赶到走廊罚站了。
她越想越委屈,怎么都不觉得她做错。再怎么着,那个男生受到的惩罚也该比她重吧?可他还在里面好好呆着呢。
她站了十分钟后,突然被隔壁班美术老师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犹豫了会儿,她悄悄挪动位置,到了隔壁班的后门口,津津有味地坐地上听起了美术课。
后来,她就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英语这个学科了。再往后,每到那个老师的英语课,她就跑出去全年级巡听。
不出意外,她很快就被叫了家长。
但去的家长是正在就读初中部的周池月,以及被拉去涨气势的林嘉在。
“姐,你和嘉在哥当时真的都帅呆了。”宋之迎说,“心平气和地跟那个老师沟通,特别像个成熟的大人……虽然后来她向我道歉了,但我还是喜欢不起来英语。”
这个事儿,周池月憋到今天,都还没告诉爸妈。
好像……是可以从这里汲取点经验。
把妹妹送出去后,周池月扑到床上,闷头思考了会儿。然后眼皮打架,意识就逐渐变得模模糊糊,以这种奇葩姿势睡着了。
被麻意麻醒的那瞬间,她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周池月捞到手机,发现已经凌晨三点。刚要关灯睡觉,想起什么,强撑着眼皮,上社交软件钓鱼执法。
意料之中,鱼还没睡——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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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周池月爬到五楼进了班,感到一阵诡异。
一夜过去,他们几个怎么都变成了国宝级人物,一个个黑眼圈重得像晚上去做贼了。
李韫仪小声打了个呵欠,不太好意思地说:“就是发现,我落后太多了,想尽快给补上。”
徐天宇的背抵着周池月的桌,也做出了同样的解释:“试图解一道题,结果研究了一晚上也不会……”
“昨晚家里有点事。”林嘉在撑着下巴颏儿。
陆岑风撇过头,半个字都不想说。
周池月心里直呼失策。昨晚钓鱼的时候,就应该把他们都钓上。
语文早读,林静布置任务,班长带早读,把昨天学的文言读三遍,然后做早练小卷。
就现在这情况……做着做着,大概会晕字晕过去吧?
周池月花了两秒钟思考,然后拍板道:“别读了,睡觉。”
“啊?”惊愕的。
“啊??”目瞪口呆的。
她瞧了眼手表,虽然有点心虚,但话讲都讲了,而且眼下确实是最合适的对策,便也没在虚的:“给你们三秒,趴下。睡十五分钟,到点了我叫你们起来做卷子。”
早就想这么干了。
她实在无法理解学校愈来愈早的入校时间。
晨读是有助于记忆没错,但如果过早,恐怕只有利于助眠。读也读不好,睡也睡不好,还影响后面听课的质量,到最后几头空。难以评价。
既然零班现在独树一帜,不如就让它再独树一帜些。反正也没有校规说早读的时候不能睡觉。
周池月行云流水地拎了把椅子往前门外走。
“那你这是——”
周池月毫无起伏地说:“门外帮你们放风。”
谁知道齐主任会不会突然兴致冲冲地往这儿来转一转。
陆岑风也拎了把椅子,周池月扭头,迟疑片刻:“你不睡?”
“习惯了,不困。”
周池月干巴巴地提议:“哦,那你要不要坐我旁边?”
陆岑风眼皮都没抬一下。
瞧瞧看吧,她这副样子,说真没有点什么,谁信啊。
有一瞬间他又觉得可能是她脑回路和他来了个擦肩而过。毕竟历史的教训是血淋淋的。然而,总不能次次都这样吧?这么多次了,至少有一回他没想错吧。
周池月眼睁睁瞧着陆岑风单手拎着椅子,小臂肌肉紧绷,线条分明富有力量感……然后,八分不动地坐在了后门。
她移开眼,在前门把嘴闭得很严实:“……”
他们俩就像是古代大户人家门口的两尊不动如山的石狮子,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是回炉重造,只怕今生都难以处在一块儿。
她嘴角难以控制地抽了一抽。
五楼的采光是真的好,光束穿过中空天井栽的树而来,好似有丁达尔效应产生。
周池月又往后门处瞅了一眼,他散漫地靠在椅背上,拿着本语文书在那儿咕哝着背。
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旁边有人在就无法背诵记忆的体质,所以才要离得八丈远?
结果还没坚持到半分钟,某位陆姓大少爷拽着椅子,从后门走到前门,仿佛来了个随性的短途旅游。接着,面无表情、干脆利落地在周池月旁边坐下。
这一坐,就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