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真是适合饮酒。
也适合打边炉……
梁常想着眸子微眯着,歪歪斜斜地支着胳膊,脑袋靠在小臂上,问道:“你要菜不?”
“嗯?”李耙寻思了一会儿,意会到梁常在说什么,说道:“不用,府上有人采买。”
“好吧。”梁常嘀咕着,坐直了看着李耙,“不知怎么谢你们,不过没事,司将军有需,叫我便是,我倾尽全力,一定帮。”
“谢我作甚?”
“不知,觉得该谢。”梁常说。
李耙叹气,放下酒樽对着梁常道:“不必谢我,我无甚好谢的,你该谢祁禄,谢恭亲王。”
梁常点点头,闷声道:“祁将军自然要谢,恭亲王也得,恭亲王如何谢?我恐怕早得罪了他。”
“不打不相识,他这个人孤僻,蛮喜欢偶尔有人打搅他,至于你刺杀那事儿,无碍的。”
梁常一听这话,笑顿时僵在脸上。
刺杀……完了,该问罪了?
“不妨事,王爷早就知道,没有怪罪。”李耙说着,又倒了杯酒喝。
梁常一蔫儿,趴在桌上哼哼了半天才说:“错了。”
“那我把他叫来,你跟他认罪去吧。”李耙觉得有趣。
梁常挠挠头,哼一声:“嗯。”
倒也行……大不了就是一死。
“罢了,不叫了,你回去吧,改日带你登门。你醉成这样,王爷得先嫌弃一遭。”
如此,梁常被李耙安排的侍人带走,送回了家里。
梁常一回去便趴在了榻上,脸边是兰柏毛茸茸的身子。
动静过大,睡着的兰柏惊醒过来,扭了个身看着梁常,随后化作人形抱着梁常睡觉。
去那一天,梁常抓着兰柏不让他变人,晚上也不行,入梦也不让。
兰柏觉得还是回家好,什么都能干。
他想着将梁常搂得更紧了一些。
如此一来,梁常是被热醒的,但他懒得动,不知从哪儿来的疲惫,他困得很。
抱抱也没什么,至少……
“唔……”
兰柏打破了“至少”。
梁常紧抿着唇,抬手支开兰柏看着他的眼睛,低低道:“你都没有问过我……”
“好吧……那可以亲一下嘛?”兰柏颇为乖顺地问道。
梁常缓了口气,道:“不可以。”
兰柏坐起来,双手搭在自己的脚踝处看着梁常,神色颇为局促。
他的确没有问过梁常愿不愿意。
“之前还亲了呢,真的不能吗?”
“不能。”梁常也坐起来,正色道。
拒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让兰柏呆住了。
兰柏不大理解人对亲密接触这方面的认知。
梁常见此状况,张口半晌:“……抱可以。”
如此约定,兰柏有了些精神。
晌午饭后,梁常沐浴后又躺了一会儿,兰柏坐在他身侧定定看着,见他睡着干脆枕在他胳膊上,侧着身子把身子往他身上凑。
下午,梁常起床首要便是揉发麻的胳膊,之后便时忙时闲,洗洗衣裳、洗洗被单子什么的。
这种时候有兰柏,方便得很。
不忙,兰柏便黏着他抱着他的腰。
“你太黏了。”梁常说着,伸手抓着兰柏的手腕让他撒开些。
兰柏眼巴巴看着梁常。
梁常看着兰柏那双带着些委屈的眸,挣扎良久,允许了。
头两日,梁常过得稀里糊涂,甚至有些要冬眠的意思。
不过好在多数时候兰柏缠着梁常出去走走。
或是到京城,或是到县里。
买点吃的,玩儿的。
再或是去结冰的河边去玩玩,梁常都站上去了,兰柏都不肯上。
“你要是掉下去了,你不要指望我救你啊!”兰柏硬着心肠说。
梁常稳住身形,笑着道:“来啊!结实得很!”
兰柏伸脚过去踩了几下,没有要上冰的意思。
兰柏正要将脚缩回,梁常伸手一拽,兰柏整个人呈半蹲的姿势滑到了冰面上。
“不行!不行!”兰柏大叫着,两只手点着冰面,眼泪都快出来了。
梁常嘿嘿笑着,抓着兰柏的两只手,拖着他在冰面上滑来滑去。
兰柏从惊惧到失魂,再到麻木,爬到地面上后,抱着梁常不撒手。
“好了,别怕。”梁常依旧不习惯被如此粘着,但还是哄了兰柏,“不会有下次了。”
兰柏看着梁常的眼睛,抬手指指唇:“亲我一下我就不气了。”
梁常的耳朵瞬间染上红色,推开兰柏便走。
“喂!你不是在哄我吗?”兰柏快步跟上去,一只手抓着梁常的衣裳,看着他整个脸都红起来,逗弄的心思更甚:“你亲我一下我就不气了。”
“那你继续气吧。”梁常叽里咕噜地说。
未果,还是被亲了。
兰柏的吻总是缠绵又磨人,磨得梁常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反应……
那一日,乃至那一夜梁常都没法在兰柏身侧安眠。
赶到第三日,皇帝派人来找梁常,梁常又一次入宫。
梁常时不时看一眼身侧的公公:“是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公公不太想答。
“只我一人?”梁常又问。
公公瞥了梁常一眼,得了些银钱才利落对话:“还有恭亲王与司将军也在,只差你了。”
梁常点点头,没再多问。
问个问题还得付些问答费,真是……麻烦极了。
想着,一路颠簸行至宫外,得引进至武英殿。
“参见陛下。”
梁常低眉顺眼照常行礼,瞥见安坐着的万禹时,心中大叫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