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养的那只小肥猫?”李梵很快从脑中调出相关画面。
“……她没有很胖。”虞矜其实是讶异于他还记得的,只不过嘴巴下意识反驳了一句。
“她只是骨架大了一点,小时候是独生猫,营养比较好。”他越说底气越足,仿佛虞妞妞从小打大没吃过一口他喂的肉罐头、冻干猫条。
李梵讪笑一声:“那应该是只小瘦猫了。”
虞矜一梗,蹬他道:“你说得好像我虐待她、少她猫粮了。”
到底想怎样。李梵腹诽道,“我的意思是她是一只可爱、健康、身材匀称的小猫。”
那人从鼻腔里喷出一个单音节:“没在心里偷偷骂我两句吧?”
“怎么会呢。”李梵皮笑肉不笑道。
……
虞矜自顾自地忙碌着,李梵依旧雷打不动地备战复赛,似乎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当然这只是表象。那间逼仄的出租屋记录下的告白与应允都是真实的,看似正常行驶的火车其实已然偏离轨道,驶向不知名的田野里。
夜晚回寝路上不时勾动的小拇指,隐蔽的十指相扣;旁人在场心照不宣的对视,无人之境时短暂的亲昵。
既然如此,李梵也从未松懈过,佩戴眼镜的频率越来越高。
虞矜喜欢离李梵很近,所以总会搞点小动作拉进两人的距离。
陆机科去洗澡了。
他们面对面坐着,虞矜身体前倾,美其名曰帮他检查一下这副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连带椅子后脚一起离开地面。
眼镜有什么好检查的?
李梵不懂但尊重。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搭在镜框上,指节弯曲,勾住两镜框之间的连接处,缓缓地拉出,等到一定距离,又换了个方向,指尖抵着即将滑落鼻尖的眼镜,以同样的速度推了回去。
他的视线神似一束高度集中的太阳光,炙热又耀眼,呼出的气体比羽毛还要轻上三分。
李梵不是很好意思,只好通过侧脸去避开他的视线,忍耐挠痒的冲动。
他福至心灵地想起“摘眼镜是暗示要接吻”的经典电影帖。
这么流氓的说法是谁发明的?
彼此都装作不知这个暗示,默契地保持微妙的气氛。
虞矜完成一套动作,本想撤退,可突然间控制不好椅子的平衡,他“哎呀”一声脸朝下摔进了李梵怀里。
宽阔的,可靠的,带着沐浴香气的。
李梵彻底没招了,拎小鸡一样将他拎起来——那张姣好的面皮如同刷满红油的凉皮,隐隐冒着蒸汽。
看他丢人还是很好玩的。
李梵忍着没笑,稳稳地将他的椅子连带他的人扶正,“下次注意。”
“……哦。”虞矜摸摸鼻子,眼神飘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了啄他的颈,“明早见。”
接着一溜烟窜进了被窝。
绵软的,轻缓的,应该算是一个真正的……吻?
李梵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