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凡按着任务的指示,一点点将所见所闻说出。
为了完成任务,他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下念,他低着头,表情带着伤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江鹤雪听他说完,沉默两秒说:“你为什么难过?”
董凡被问得一愣,他们之间隔着三米的距离,安全却又不那么安全。
对面依靠在门上的男人,眼睛紧紧盯着董凡。
董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怎么才能帮到我?”
董凡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他的结局不必多数,可时夜织呢?
他们知道了这些会做什么?
董凡不能确定,他不想因为自己害了时夜织。
如果对方真的有这个想法,他会阻止,即便这会让任务失败。
救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赚钱的方法就更多了。
在系统来的前一天晚上,自己不是没想过去找曾经那些欺负自己的人。
如果出卖身/体、灵魂可以救奶奶,董凡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他不确定那些人愿不愿意,为了自己而给出那么多钱。
伤害自己的事董凡可以毫不犹豫的去做,可伤害别人的事,他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决定。
这是很残忍的行为。
他曾经体会过。
董凡抬起头,眼睛直视着江鹤雪,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想法实在是太好懂了,全都写在脸上。
江鹤雪和他对视几秒,站起身来,脸上是认真诚恳的表情,说:“根据你刚才说的,破除这个用时夜织力量构建的时空就好,这样我们就都可以出去了。”
他说到最后,轻轻笑了,反问董凡:“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董凡皱眉,他追问:“你打算怎么做?”
江鹤雪坦言道:“一个用力量构建起的时空,要么用更大的力量打破,要么就是削弱这股力量。”
“打破是不可能的,在他构建的时空,他有着绝对的掌控权,那么方法就只有一种,重伤他,让他变得虚弱。”
他看见董凡那圆且钝的眼睛浮现不忍的神情。
实在是很善良的人啊,善良得让人想要摧毁。
想法和欲/望交织在一起,他往前走了一步,董凡立马警惕地后退,眼睛里流露出不满和警告。
只可惜这眼神外强内软,一眼就让人看穿了,还让人看硬了。
江鹤雪没再往前走,他本意也只是想看董凡惊慌的表情,现在满足了,自然不会继续。
董凡厌烦他的眼神,露/骨又下/流。
他们之间除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谈的,董凡得到江鹤雪说的计划之后,就赶着他出去。
江鹤雪面对着紧闭的门,就像面对着那个永远不肯对自己示弱的人。
总是用防备和警惕面对着他。
江鹤雪叹了口气,面带惋惜和伤心。
仿佛之前那个发疯、给董凡带来疼痛的人不是自己。
……
第二天早上,董凡听佣人们说起又有一位客人离开了古堡。
他对这种八卦没什么兴趣,听完就忘。
在早上工作完回房间的时候,董凡收到了一张夹在门缝里的纸条。
上面写着:计划今晚开始。
董凡将纸条撕成细小碎片,用水磨花上面的字,确保谁也看不出原先的字后,才放下心来。
他伸手打开床头柜,里面是三个可爱的小狗。
他抱着它们,去往时夜织的房间。
说起来,董凡想到,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时夜织,不知道在做什么。
以前觉得长的路,现在不用花多少时间就能走到。
站在门前,董凡抬手敲门。
立马传来一声“进来”,声音低沉,隔着门有些失真。
是生病了吗?
董凡按下把手,和一双血红的眼睛对上。
他被吓到,身体下意识向后走,却被一双手拉入房间,力道大,却没有勒到他。
门砰的一声关紧。
眼前是一片黑暗,和刚才的光形成鲜明对比。
董凡眨眨眼,花了几秒才适应昏暗的光线。
他闻到了酒的味道,很重很浓。
时夜织拉着他往里走,董凡慢慢走着,时夜织没有催他,只是也放缓步调。
董凡听到酒瓶碰撞的声音,他看见时夜织踢开路上的酒瓶,瓶子已然空了,空荡荡的碰撞脆响。
他就这样开辟出一条路来。
董凡跟着他走,被摁着坐到柔软的床上,时夜织面对着他半跪着。
董凡有点茫然,他试探着问:“时夜织,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