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宴对谢萦珠的态度转变得很快,快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上辈子谢萦珠对应承宴可谓死缠烂打,无数次闹着要走要自杀,可应承宴眼睛都没眨一下。也有不少人觊觎谢萦珠,和应承宴开着玩笑说想包谢萦珠一段时间看看,应承宴都相当大度地答应了。
虽然最后这些事都没成,但被人丢弃的恐惧一度成为了谢萦珠的噩梦。
可这辈子的应承宴好像忽然开始在意他了,虽然他的占有欲仍然病态,表达在意的方式还是这样暴戾又偏执,谢萦珠毫不怀疑他一定会说到做到,说看别人一眼就打断他的腿,就打断他的腿。
谢萦珠原本是来海市工作的,但应承宴以他身体不好为由替他把所有工作推了。张超本来就不敢惹他,这回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想起来自己卡里还有一笔张超的预付款,挣扎着说自己不能违约,应承宴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谢萦珠,你真这么喜欢钱?”
他两眼像是要喷火,目光咄咄逼人,像是要在谢萦珠身上钻两个孔:“为了钱命都不要了?”
谢萦珠挑眉看着他,不买他的账:“如果你当时没一时兴起把我喊去中环,我会生病?如果前天我身体没好的时候你不和我.做,我今天还会发烧吗?”
他说的全是事实。
应承宴的脸色又黑了几度,近乎咬牙切齿:“那你是怪我吗?”
谢萦珠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弯着眼睛笑了起来:“那不然怪我吗?”
怎么不怪你?
要不是你不听话地来中环,要不是你被我发现和别人暧昧不清,要不是你非要去救应承宴......
恶毒的话几乎停在应承宴嘴边,下一秒谢萦珠眉心一蹙,捂着唇猛地咳嗽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显得很可怜。
应承宴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他磨了磨牙,决定还是算了。
就当他应大少爷积德,不跟病号一般计较。
谢萦珠浑身戒备着等他反击,却发现此人像转了性一样冷哼一声,离开了房间。
门被他关上后,谢萦珠这才慢慢放松下来,靠在了床板上。
他这两天有点摸不透应承宴的态度了,按照过去的经验来看,应承宴绝不是个喜欢给别人好脸色的人,但是偏偏最近他太好相处了,日子舒服得让谢萦珠有一点不思蜀。
他是带着恨意重生的,上辈子的应承宴对他做尽了恶事,让他命丧于冰冷的地下室,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磨刀霍霍准备向另一只恶鬼索命。
可现在另一只恶鬼好像忽然良心发现,开始学着做人了。
谢萦珠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
一面他记得应承宴带给自己的所有痛苦和伤害,另一方面又很难不承认这些痛苦和伤害是来自“上辈子”的。
虚无缥缈的上辈子。
应承舒以为他只是爱钱,想在应承宴身上捞一笔,不知道他和应承宴之间复杂的纠葛足以追溯到完全不属于唯物主义的“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