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女性一手按住大剑剑柄,竖跨右眼的伤疤使她原本就凌厉的气势更加逼迫人心。
卡莉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与艾因对视着。潇洒束起的火红色高马尾与那一身棕色大衣相衬,她没有握住剑柄的手竟然插回了大衣口袋中。
那是一种闲聊的姿态。
尽管卡莉本人的来此的目的是将狙杀宴会来宾的罪魁祸首抓捕,可她表现出的态度却是完全不将背着贝斯包的绿川景看在眼中,或者说,她自信可以在这样较为悠闲的姿态下瞬间反应过来所有来自外界的攻击并抵挡反击!
她的内心从来没有松懈。
绿川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他绷紧神经地分析面前的情况。
可悲的推测出了他打不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的结论。
只能见机行事。
他听到青年用那一贯平稳的声线对那突然闯进来的红发女人说:“我找他有些事情。”
“啧。”红发女人烦躁地提了提手中的巨剑,又插了回去,坚实的土质地面瞬间被切开了一道缝隙,看的绿川景的眼角抽了抽。
“啊,也就是说,他是你的「宾客」?”
艾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是很了解卡莉这个人,记忆中也没什么交集。在他为数不多的侧写中,卡莉是不喜欢用一些隐喻性词语来代指人或事,除非她周围的人全部习惯用这个词。
「宾客」?为什么这样指代?
艾因看到卡莉的眼睛微微偏移,那是集中精力听到什么声响后的下意识反应。
随后,卡莉问:“中谷……就是那个死了的,是你计划中的吗?”
这话问的黑发青年和黑衣组织卧底干部同时一愣。
计划……如果真要说计划,艾因的确没打算这个周目救下中谷右真,一来是时间确实不够,二来则是他并不打算一点一点保持完美。
他需要的是快速而确切的情报,和一个在最后足够让人满意的结果。
仅仅如此。
所以青年在沉默了一瞬后,点头承认。
“算是。”
等等,等等?!什么叫「中谷右真的死是青年的计划中」?
听着刚刚说过两句话的青年说出这样的回答,几乎打碎了绿川景之前对艾因灰色地带失足青年的形象塑造。
而红发女人了然的点头后,果断的拔剑离开的身影,也是让绿川景不可置信的一点。
“那就不打扰了。”女人踩着钢板铁门很干脆地转身,长发上作为装饰的红宝石发绳此刻在一头火红中才终于有了一点微弱的反光。
鞋跟敲击的力量感随着距离的拉远逐渐消失在耳边。
“……”
待到女人真正离开,绿川才惊觉自己的冷汗早已浸透衣襟。此刻从门外吹来的风凉丝丝的带走大量他身体的热度,神经对于温度的感知能力终于重新运转。
身边的影子一晃,黑发金瞳的青年悄声落地了。
“看来是我救了你一命呢,绿川先生。作为报酬,你也该说点我好奇的事情满足我吧?”
轻轻的搭在了肩膀上的手,看似没有用力,实际上却无法挣扎半分。
在沉默的几次尝试未果后,这个黑发留着薄薄胡茬的猫眼男性狙击手,终于还是妥协的叹了口气。
*
然后,就是先前所说的「劫持」一事了。
在迫不得已下,绿川景不得不按照代号为A的这位青年说的那样,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当然,卡莉来的时候造成的动静太大了瞒不过去,所以用了一点语言艺术的加工——和琴酒汇合并顺利分开,回到自己的安全屋。
Ayin,这是青年的自称——他说他名字的首字母是A,所以就用A来称呼他也可以——虽然绿川更倾向于这个名字是个代号。
毕竟一般人是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大摇大摆地说出来,至少不会说给一个危险的组织成员。
在意思意思上了招待客人的茶水后,绿川将自己全副武装后,装作有事可干的在桌面上开始保养枪械。
同时尽量维持人设的阴郁语气地说:“我不可能直接把组织的事情告诉你。”
虽然说这话就连绿川景都觉得自己不识好歹,毕竟人家是真的从一个极度危险人物手中把他救了回来,不然不管是被那个红发女人杀死,还是制服后交给警方,最后被组织想办法灭口——这两种的后果都不是绿川景可以负担得起的。
面前的青年A已经百分百可以确定不是普通人了,但是贸然知道组织的信息也会有危险……呃,或许吧……?
“别这样。”艾因在这间属于绿川景的安全屋里好奇地转了一圈,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空壳子。
听到绿川景坚持不懈的维持对组织忠诚的人设,他回身看向在桌边收拾枪械的男人,“您又不是什么忠诚之人。”
“!”
绿川景紧绷的脸皮险些破功:“…你在胡说什么?”
他现在的心跳已经不能再紧张了,从天台的狙击被发现到现在,如果他不是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或许就会在某一环节突发心脏疾病而抱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