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冷笑一声,“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你便要着急解释了?莫非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他这个话说的,像是夫君抓包出轨的妻子一般,硬气得理所应当。
楚淮辩解:“我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做!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裴钰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她:“什么都没做,便一夜未归?什么都没有做,便与靖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昨夜许久未见她回来,裴钰担心她是出了什么事情,便出去寻她。靖王府找了上上下下,最后还是在靖王的寝殿找到她。
彼时,便看到她和苍和靖在一起,那一幕倒是将他气得紧了,本想直接带他回去,谁知苍和靖身边那个护卫耳朵倒是极灵,发现了他后,便要将他拿下。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甩掉这人。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担心了女人一个晚上,今日她却笑嘻嘻地从王府中走出来。
越想越气,狠狠地瞪眼前的女人,恨不能将她一口吞了。腾起的怒火烧得旺盛,让他什么也听不见去,更听不进去楚淮的辩解,咬牙丢下一句水性杨花的女人,便拂袖离去。
哎!不是!听她解释啊!楚淮欲哭无泪,赶紧小跑着追上去。
***
生气了,又生气了。这男人怎么容易生气?楚淮头疼扶额。
回去后,裴钰便不理会她了。从前他也不是没同她闹过小脾气,不过哄一哄,顺顺毛,很快便过去了。
但是这一次,裴钰像是气得很了。楚淮哄了几天,裴钰的脸上仍冷冷淡淡,就跟她欠了多少钱一样。所有办法都用尽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她已然累得身心俱疲。
每每这时,楚淮便羡慕昭昭,柳枳这样体贴入微,温柔小意,也从不跟昭昭使小性子,实在是令人眼酸,若是裴钰能有柳枳一半温柔,她不知道能省多少心!
想到这一点,楚淮突然清醒过来。她的老天奶唉!她怎么不知不觉便将她们二人和昭昭比她们比较起来了?裴钰不是她喜欢类型,她也笃定了慢慢冲淡和裴钰之间那种不该有的关系,如今莫名其妙把裴钰当做她的另一半看待了,实在是不应该!不应该!
一夜未归又怎么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怎么了!她凭什么就在裴钰跟前矮了半头!她得硬气!得支棱起来!想到这儿,楚淮挺直了脊梁,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房门,像是一只高傲的雌鸡!
此时,裴钰正在院子,看见她后还是那一副死样子。哼!楚淮冷哼一声,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留给他。站在昭昭跟前,高声道:“昭昭,我们去抱翠阁吧!”
这抱翠阁是孜禹城出了名的烟花之地,里面皆是数不清的英俊男倌,通俗的话讲,这抱翠阁实乃一家……咳咳,鸭子馆。
话音刚落,便听得:
啪……嗒……
啪嗒……
两个声响,十分默契地同时响起。
前一声的“啪……嗒……”,是昭昭从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滑落,在桌上滚了两圈,掉在地上“嗒”地一声碎了。
后一声的“啪嗒”,是裴钰手中的杯子被他生生捏碎,直接发出稀碎的声音。
昭昭回过神,嘴角不由地咧起,她早就想去抱翠阁见识一下的!刚要说好,眼神一瞥,正好看到柳枳站在不远处,刚才那番话又正好传进他耳中。于是咧起的嘴角立刻向下一撇,未说出口的那声“好”硬生生吞进肚子,义正言辞的道:“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说这话合适吗!”
话音刚落,柳枳已经走进屋,绷紧了一张脸,眼睛只那么随意的一扫,一股寒气四面八方地顺着脖颈往衣服里钻,透着心的凉。
昭昭手忙脚乱地举起手,义正言辞地表诚意:“宝贝,你放心,我不是会去那种地方的人!”
柳枳眼神和缓些,视线一转落在楚淮身上,又是一阵刺骨的寒意。楚淮赔了两声笑,退着步子溜了出来。她若是再不赶紧跑,只怕会被柳枳的眼神冻死!
没想到,平日里最温柔的人,如今生起气来竟然如此吓人。
跑出来时,无意间瞅了一眼裴钰,他脸色阴沉得厉害,被捏碎的瓷片,划破他的手指,此刻正往外渗出血迹。楚淮心里一抽,脚步顿了顿,却也只是顿了顿。
她不能停下,更不可以停下。既然决定是打算要将一团乱麻的感情剪剪清楚,就不该对他太好,让他心里放不下她。
只要她狠狠心,裴钰这么通透聪明的人,必然不会让自己受伤,只要他能及时醒悟,也能早早放开与她之间这段不该有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