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把距离击垮
我眼神藏着的故事
只等你去翻查……”
沈竹沥的嗓音音域很宽,能拿捏各种曲风,唱法,他的歌种很宽泛。
车灯交闪,前面的车缓缓发动,渐汇主流。
沈竹沥也稳稳地开启车身,嘴角轻轻往上提了下,慢条斯理地发声,“这是我的主打歌《金枝》。”
“你是第一个听众。”
他的嗓音有点懒,却清楚地飘进桑枝的耳朵里,与听筒里的歌交织重叠成两个沈竹沥。
一个张扬狂肆,在舞台上万丈瞩目。
另一个低眉缱绻,在她耳边厮磨温柔。
*
入耳即醉的旋律像一杯醇酒散在耳中回味无穷,歌词经过沈竹沥特有的质感嗓音唱出的感觉,更让人心荡神迷。
桑枝坐在副驾驶座,侧头看向窗外,安静地听着耳中的歌。
一首接着一首,直到听完了整首专辑。
就像叶橘说的那样,这首专辑发布之后,他再也无法像今天一样平淡地出现在人群中,他将受万人追捧,所有的欢呼和呐喊声都将属于耀眼的他。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这样坐在她旁边,修长骨感的手指娴熟地搭在方向盘上掌握着方向,安安静静地开着车。
她的包里现在还放着他炽烈的字词。
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
一切却又真实地发生在眼前。
“沈竹沥?”她很轻地叫了一声。
沈竹沥偏头,轻笑,淡淡地“嗯”了一声,漆黑的瞳眸里溺着些纵容的味道。
“我以后叫你阿沥吧。”
少女垂下眼帘,睫毛轻轻地颤着,脆甜的声音像江南古镇的柔水。
沈竹沥狭长的眼眸微微收拢,眼尾染着笑意,点了头,“好。”
*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拐入一条车流稀疏的小道。
叶青的车还没到,陈立忻和田唯两个人没骨头似的缠在一起,正在门口的老槐树下腻歪。
田唯迎着方向先看到驶入的车头,一把拍开陈立忻凑过来的脸,“去开,人来了。”
陈立忻人蔫蔫地耷下脑袋,不情不愿地从田唯腰后松开手。
“田姐?有个SVIP客人非要老马给她做护理,可是下午老马请假了。”店里有人在喊。
田唯转头答应一声,掰开陈立的忻的手把人往外面推,“行了行了,我店里也忙着,你过去招呼你朋友进来。”
陈立忻心里揣着火气,等挪到沈竹沥车门口一看,直接气笑了。
小姑娘头歪着,正靠在人怀里睡得香呢。
敢情这位爷来了就是专门为了破坏他跟田唯腻歪,然后自己亲自表现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腻歪。
“不是,你这?”陈立忻觉得要不是他是个见多世面是人,现在换谁都得瞳孔地震。
车里的人眉头拧着,手虚虚一指,示意陈立忻小声。等再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时,方才脸上肃杀冷漠之气全无,连眉间都染上一层浅色的暖意,温柔极了。
陈立忻嘴角一抽,“不上去吗?”
沈竹沥已经不搭理他了。
得了,陈立忻自觉现在站在这里就是个讨人嫌,还得脚底抹油开溜为妙。
刚一回身,叶青的SUV便载着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到了目的地。
天知道叶青火急火燎地赶到三中门口,结果连桑枝一根头发丝都没看清的时候,人就被那个霸道君王铁着脸拽走了。更恼火的是,后座两个小丫头片子从上车以后,话题就一刻不停地围着沈竹沥转。
什么“天赋型音乐鬼才”,到“逆着光而来的神”,把他夸得像仙尊下凡似的抽象。
直到听到后来“胸肌大不大”,“腹肌硬不硬”这些污言秽语,叶青实在忍无可忍了,才板着脸,“你们俩姑娘家说话能不能收敛点?”
叶橘好像被他的话击中,“还没收敛吗?”
王安安也很迷得看着他,“我们聊的都是上半身啊。”
叶青:“……”
当时红绿交换正值路口,他差点把车搞熄火了。
后来两个女孩子好像看出来叶青脸色是真的不好看,压低了声音在后面蛐蛐。
“我看你哥好挺生气的样子。”
“能不气吗?他胸肌腹肌都没有。”
“原来是嫉妒我们Wind的身材。”
“嘻嘻。”
“哈哈。”
这一路上的车叶青是把舌尖咬破才开过来的。
这会儿车门一甩,好不容易他才能透口气,余光里看见沈竹沥的车已经停靠在旁。
也对,他开的是跑车,叶青忿忿地想。
“枝枝呢,跟田唯上去了吗?”叶青一见陈立忻就问,目光落在沈竹沥墨绿色的超跑上,双眼一眯,预感微微不妙。
陈立忻上前一把搂住叶青的肩,将人往店里带,什么话都不说。
叶青挣扎,“什么意思,我桑枝妹子呢?”
陈立忻叹了口气,拿眼往跑车方向一瞅,“那不,枕着你妹夫胳膊肘睡觉呢。”
叶青:“……”
生死有命,杀人不过头点地。
墨绿色的超跑车窗缓缓摇下,沈竹沥从里面投来了一个警告的目光,示意他们说话声音太大了。
副驾驶上的女孩子长睫紧闭,拿沈竹沥的右胳膊当枕头,小脸被暖气哄地晕红,一头乌黑的软发绕颈披下。
叶青盯着这个画面怔愣了三秒,感觉心口发堵,有猝死的征兆。
一阵寒风荡过,叶间传来稀碎的风声,很快又带着哨音飘远。
不过凛冽的寒气在少女的脸颊上打了个转,带走了暖和的温度,发梢被风吹乱,几根发丝散在颊面上。像是睡梦中也感觉到微微不适,桑枝的眉角微微蹙起,头在沈竹沥肘里蹭了蹭又继续睡。
沈竹沥抬了抬手,微微粗糙的指腹轻轻滑过少女雪白的肌肤,把那几根飞乱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拨开。
叶青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不能再看下去了。
现在他已经十分认定,沈竹沥铁杆钉钉跟他上辈子有仇,否则怎么会现在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嫌他猝死得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