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出发找他,会不会惊动他?”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舍不得逃。”
桑茗困的睁不开眼了,揉揉眼睛强撑着自己跟子桑竹对话。
子桑竹宠溺一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没忍住伸出手指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困了就睡,有我在。”
桑茗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迷迷糊糊的点点头,整个人就缩在那一头昏昏欲睡了。
寺庙中形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画面,两张木椅和一张巨大的美人榻相对,坐在木椅上的二人与美人榻上的子桑竹六目相对。
“你的意思是说,修荽还是对神女念念不忘?还是放不下贪念?”
“也不能说念念不忘吧……小满她和柳玉都是千年难遇的特殊体,修荽这么疯狂也能理解……毕竟想复活自己的爱人。”
“复活也不能伤害别人啊!”
秦遥幽幽的看了一眼大义凛然的裴银汉,开口说道:“你是想感化一个曾经屠国的魔王吗?”
裴银汉两眼茫然:“可是不是因为双凤先把他的爱人掳走了吗?”
“那双凤的百姓做错了什么?”
裴银汉不说话了,初出茅庐的龙崽子脑子内正在天人大战。
“手下败将。”
子桑竹将桑茗小心的摆在美人榻上,将自己披风给她盖上,把她脸上的碎发小心的往耳后别好。
裴银汉一听,嚯,好大的口气!
不过一看说话的人是谁,瞬间觉得,真是好小的口气。
“地窖里的那些白骨,是双凤百姓吧?”
秦遥心中一直都有这个猜测,不过一直没有说出口,毕竟现在谁也没有告诉桑茗关于她真实身份这件事情。
“是。”
“双凤当年的百姓就是惨死于修荽手下,修荽吸取了他们的魂魄,变得强大起来,他才有实力跟九重天打。”
“是。”
“双凤。”
说到双凤,子桑竹嘴角一冷,哼笑一声:“一群白眼狼罢了。”
“唔……”
桑茗睡的似乎不是很安稳,打着个小呼噜翻身后又睡着了。
子桑竹立马起身看她有没有盖好披风。
到了后半夜,除了桑茗大家都很清醒,毕竟都不用睡觉。
“啊!”
桑茗忽然惊叫一声坐起来,冷汗止不住的流。
“怎么了!”
秦遥立马拿起佩剑警惕的看向四周。
子桑竹眉心一凛,裴银汉甚至没看见这人怎么从院里瞬移到美人榻旁边的。
高大的仙君半跪在地上,伸出手探探她的额头,言语间尽是小心与呵护:“怎么了?”
“我做了个噩梦……”
桑茗脸色惨白,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一个尸横遍野的国度,四处都是被烧杀抢掠的痕迹,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跪坐在战场中央,眉目间尽是悲悯,她低垂着眼睛,一行血泪从眼睛里流下,滴在已经被血侵染的大地上。
她本该洁白的手掌此刻充斥着血污和泥土,双手交叉,摆着和庙里神像一样的姿势,手中也握着一个玉瓶,里面插着已经枯萎了的,被血染红了的玉兰花。
忽然她抬头——如山般的无奈和痛苦同时映照在了桑茗的心底,她的心一抽一抽的开始痛,她似乎与女孩共用一体了,沉重的无力感和至高无上的道德束缚着她,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谁?你是谁?
“想知道我是谁?那就来找我啊!桀桀桀!”
魔界那个声音再一次传来,桑茗从梦中被惊醒!
“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子桑竹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她,半跪着为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啊!”
桑茗眼睛忽然直直的看向那尊神像。
“她的脸!”
秦遥和裴银汉看过去,问道:“怎么了她的脸?”
“明明,明明我刚进来的时候看不清她的脸……玉兰花变成红色了!”
桑茗一时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被惊的连连后退!
“不怕。”
子桑竹低沉的声音很具威慑力,也让人很有安全感,桑茗乱跳的心脏奇异的安静下来。
“你不要怕她。”
那尊神像的脸完全露了出来,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的脸——和桑茗梦里的一模一样。
“是不是她给我托梦……还有什么没完成的愿望吗?”
那玉瓶里的玉兰花也和梦里一样被血染成了红色。
“有人搞鬼。”
秦遥脸色不好看,居然能在他们的眼皮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搞鬼,看来是有点实力在的。
“桑桑姐姐!这里有个碑!”
小一和小鱼刚刚也被桑茗吓醒了,小鱼被吓到跳到了角落,无意间发现了供桌后面藏着的一块碑!
“这上面有字!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