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遥:“唉?这个有意思,玩这个玩这个!”
众人听着也觉得新奇,纷纷附和叫好,于是让丫鬟去取了十数个形似的空置锦囊,分给各位小姐公子。就连坐在一旁的吴启和宋清岑也主动要了两个,兴致颇丰地参与进来。
为着往锦囊里放置物件,大家都散开来各自寻找想要放的东西,萧时月兴致缺缺,便随手从旁边的花圃采了一朵不知名的花放了进去。
最后丫鬟将锦囊都收上来归拢到一处,还是谢潇容打样,率先抽取作诗一首。她打开锦囊往里看了看,会心一笑之间已然成诗,都不必走七步便直吟道:
“平湖无片影,老鹤没行踪。欲问维摩诘,天地一秋蓬。”
萧时月笑了笑,毕竟只是示范,所以谢潇容这首诗作得十分浅显易懂,几乎就已经把答案写在谜面上了。只是抽中的这只锦囊有趣,不知是谁放进去的。
沈月遥最给谢潇容捧场,举手大声道:“我知道!是蓬草!”
萧夏秋也举手,反驳她道:“这是春天哪来的蓬草?明明是鹤毛!”
沈月遥气道:“没有秋蓬难道就有老鹤了?”
萧夏秋的脾气和沈月遥也不对付,见她振振有词便有理有据道:“怎么没有?谢小姐都说了没看到老鹤的踪影,那怎么知道老鹤来过的?肯定是掉毛了才知道它‘没行踪’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他们俩年纪都小,只当童言无忌,并不会耻笑他们不通文墨,反而给诗会平添了许多欢乐。吴启也笑得欢快,但他观察细致,突然提道:
“我看刚刚谢姑娘念完诗,那边穿水蓝色衣衫的小姐笑了一下,可是猜到袋中之物了?”
今日穿水蓝色的只有萧时月,于是众人都顺着吴启的话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女孩,萧时月本不想在这种场合多说话,但既然吴启点到她了,也没必要继续装傻,免得给未来几个哥哥的老师也留下萧家盛产草包的印象。
萧时月起身颔首道:“小女不知道袋中之物,因为我以为...袋中无物。”
沈月遥:“你胡说啥呢?你是没听清楚规则吗?每个人都要往里面放东西让大家猜啊,哪个傻缺会空着交上去?”
“嘘!”萧时月赶紧踩了一脚沈月遥让她闭嘴,沈月遥刚要骂她,吴启就指着萧时月笑说:
“这女孩倒是个聪明的!”
眼见谜底公开,谢潇容也笑着摇摇头,“吴先生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
吴启大笑,“于你有何难?谢姑娘博古通今,年纪轻轻想不到竟对佛经也有了解,老夫都有些佩服了!”
他出这道题本想是难为难为那些作诗困难的公子小姐,偏偏被最有才情的太傅孙女抽到。谢潇容这诗有《庄子》的意思,又暗指佛教的“空观”,一问一答,杂糅贯通,实在是意料之外的好诗,也不算辜负他一番刁难。
沈月遥这才反应过来这只空锦囊正是出自吴启之手,幸亏刚刚自己那句“傻缺”骂得声音小,不然可要给人得罪了,不禁偷着轻轻抽了自己两下嘴巴。
在座有听说过萧时月草包名号的人也都对她有所改观,虽然谜面没什么难度,但小小年纪能听完就猜到答案也是难得,毕竟连萧夏秋这种上过学的孩子都还把暗喻当老鹤掉毛呢!
大家都发现了这玩法的有趣之处,吴启的第一个锦囊就已经如此有挑战性,各位公子小姐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个接一个的锦囊被打开,好诗更是层出不穷。中庭时不时便传出欢声笑语,诗会的氛围也愈发热闹起来。
就在这时,不知是哪位公子抽到了一张手帕,很快有人猜出了物,却不知为谁所有。
“咦?这...应该是萧五小姐的锦囊吧?”
“不...”萧时月在锦囊里放的是花,并非手帕,闻言刚要否认,却一眼看到那公子手上挑着的手帕十分眼熟,竟真的是她的手帕!
“我看这手帕一角绣了个‘萧’字,还带着香味,看样式也是女子所用的花样,今日只有萧五小姐赴会,应该就是你的呀。”
萧时月只疑惑了片刻,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帕子为何会放在锦囊中当众被拿出来,她瞬间攥紧了拳暗道不妙。
果然,一直坐在最末席不言不语的卓青杨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上还带着尴尬的笑,他缓缓道:
“不好意思啊,那是我的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