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哄带骗,送走了陆照临这尊大佛后,绪和感觉满头冷汗。
他一顿操作,别说没用手套了,把玩间说不定都有磕碰,马上万一少监检查出来有啥问题又该如何是好?
她仔细对着光去看琉璃盏,发现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按照少监要求洗盏。
绪和正打算戴上冰蚕丝手套洗琉璃盏,忽然一阵穿堂风掠过库房。她转头望去,只见一片枯叶从门缝飘入,不偏不倚落在她脚面上。
她拾起叶片捻了捻,心里觉得甚奇。掐指一算,指尖在掌心十二宫位连点,最终停在“留连”与“速喜”交界处。
“巽位生门现,坎宫藏玄机。库房西北角……有东西?”
绪和放下叶片,朝库房深处走去。她蹲下身,指尖抚过墙砖缝隙,忽然触到一道极细的凹痕——砖面上竟刻着微不可察的八卦纹路,因年久积灰,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
“先天八卦阵……”她眯起眼,指节顺着砖缝轻叩,“乾、兑、离、震……”
当指尖触到“巽”位时,砖块“咔”地一声陷下了三寸。然后那面上呈现一个墨色印章,呈现八卦阵里黑色的部分。
她感到十分奇怪,然后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灼烧感,那纹章竟然如同活物一般缠上她的手指,在皮肤表面蜿蜒,然后随着绪和的惊呼声响起,它已经没入皮肤中,然后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什么个东西!!!
她环顾了一下自己周身,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陆照临送的糕点,里面有什么菌子、中毒了,扇了自己一巴掌,又发现实在不像是幻觉。
她手指微微颤抖。
想起了自己的宿敌——贺见渊,他好像……就有一手光术。
那她……她颤抖着看着刚才纹章消失的地方。这不会是……!!!
不不不!!!绝无可能,光影术是万般尊贵的术法,哪里轮得到她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学?她晃晃头,觉得还是自己中了毒这个解释更加合理一些。
许久,她冷静下来,找了两三块砖来把这地方填平。正好也快下班了,走回家了。
至于为啥是走回家,因为她官太小了,养不起马和马夫。
远方太虚国,风猎猎,一位白衣男子看着自己手腕上闪动的光晕,看着昭阳国的方向,站立许久。
绪和刚一回家,那微微破旧的小平房,屋顶甚至是茅草的。进门后,觉得浑身透着一股平静的死感,摊在地上,休息了半刻钟,终于才坐起来。然后环视屋子,这个屋子其实非常简朴,几乎啥家具都没,因为她俸禄确实不多,又是一个人,就也不管那么多了。最华贵的可以说是绪和的官服了,就这还沾了扫地的灰尘,今晚还得洗洗。
她感叹自己有多清贫,扭头看看家里案上供着的亲妈牌位。
然后垂下了眼。
许久,又弹射站起来,给牌位上了三炷香,一边东西南北都鞠了躬,然后虔诚得在蒲团上拜了几拜。
“妈啊!你要在天有灵,你就保佑我升官发财吧!让我养点侍女和车夫,女儿也不用白天在司天监洗杯子,晚上回家洗衣服啊!”
“妈啊!我好苦的命啊!我国子监天天被骂,到了司天监还天天被骂……”
说着越说越痛苦,居然说出几分哽咽来,差点就要抬起袖子去擦眼泪了……
熬吧熬吧!她就算从从八品开始熬,等七八十岁,熬上领导也不是不可能。
想罢,她又似乎心里舒服了些,站起来,拿起一块小抹布,把牌位和牌位下面的小匣子擦擦。这个小匣子是妈一起留下来的东西,但是实在打不开,于是绪和拿它垫牌位了。
谁知,抹布触及匣子的一瞬间,手腕上突然一热。
墨色突然如癫狂般一下子从肌肤跳起,冲向匣子——说时迟那时快,绪和一下子抱起匣子和牌位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大骂:
“我妈就给我留了这么点东西!”
谁知绪和的速度根本不够,那墨色一下子袭向了那个匣子,她躲一圈,那墨色便追一圈。最后实在躲无可躲,在角落蜷缩着抱住两样东西。
那墨色当然是直接继续冲向匣子,绪和几乎已经做好做不孝女的准备了,然后努力睁眼,不敢看。
“啪嗒。”
原本怎么拿东西撬都撬不开的匣子,居然有一面如翻板一般翻了下来!
!!!
那墨色如火苗般继续盘在匣子周围,绪和睁大了眼睛,然后去看匣子里——觉得一定是什么天材地宝、乾坤武学……
然后定睛再确定了一下,目光似有不确定。
竟然是一本小册子!!!
……
她拿起那本小册子,动作甚至都有点颤巍巍,仿佛看到了什么净手读物一般——小册子的封面是《影术入门:从打杂到称霸司天监》。
五雷轰顶!!!
什么??!影术………………!!!
她震惊了!居然是影术!
和太虚国贺见渊,一对的光影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