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吃下去,宁禾觉得自己撑得慌,急忙叫上小翠出门去“云烟香铺”去,就当消食。
宁禾在铺子内室,南朝给她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各种出售的香料的名称和特性。宁禾看到喜欢的,就让小翠出去寻来闻一闻,再记录。
宁禾觉得这个法子极好,思考着可以在香铺二楼开一间雅室,专门招待贵客。也用她现在这种选香的法子,招呼周到了,贵客的尊贵感也出来了,定然是大生意就来了。
宁禾对这个香铺是有筹划和野心的,她不是只想赚赚小钱。
虽然她不缺钱,但是祖父的境况,和祖母去世让她幡然醒悟,女子立于世,定然要靠自己,否则被人欺负了去也只能在后院哭哭啼啼悲叹自己的命苦。
所以宁禾想要有自己的退路,不管是对自己,对祖父还是宏儿,都要有退路,她想护着他们。
宁禾从来没有对南朝说过,她想要成为皇商的心思。
一个是此事过于艰难,说出来怕南朝有压力。
另一个是成为皇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须要细心筹划,慢慢的一步一步去做。而司徒府喜宴的回礼香盒,就是她的第一步。
忙碌完,已是夜幕。
宁禾和小翠回到院子中,不知为何今日院子中却没有盏灯,一片黑暗。
宁禾走到屋子外,对小翠说道:“小翠,天色已晚,你今夜不必守夜了,去休息吧。”
小翠问:“小姐今夜,可否要让人准备热水?”
宁禾爱干净,所以每次只要司徒萧过来睡下,下人们都很有眼力劲的,在厨房备上热水,以方便主子晚间沐浴。
宁禾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夜不准备热水了,大人应该不会过来。”
小翠点头,帮宁禾推开屋门,然后在外间点上了一盏灯。
宁禾道:“你先下去吧。”
小翠福了福身,出门把门关好。
便在这时,一声阴郁的声音从里屋自里间传出来:“你就是,如此不希望,我过来?”
声音清冷,带着微微的冷意,宁禾被吓了一跳。
一扭头,司徒萧从屋内的黑暗里走了出来,修长的身影倚在门框上,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
宁禾连忙解释道:“我见屋中没有灯,以为夫君不会过来了。”
说着,宁禾拿起了桌上的灯盏,移步到内室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司徒萧缓步走来,玄色锦袍上的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他唇角含笑,眼中却无半点温度:“好雅兴,入夜才归?不知在外面干什么,难不成养了什么小情人?”
宁禾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司徒萧的脸色越是平静,宁禾越是感到危险,他心情很不好。
相处这么久,宁禾也大概摸清楚了这位首辅大人的脾气——越是动怒,表面越是温和。而此时说话夹枪带棒,带着点讽刺,肯定是心情不好到了极点,只是早上还那般和睦,这一下子又比以前更冷,这性子真是古怪,叫人捉摸不透。
“我……”宁禾刚要开口,忽见司徒萧眸光一沉。
司徒萧忽然伸手,冰冷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
宁禾被迫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如深潭般幽暗,藏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宁禾自作镇定,“我只是……”
“只是什么?”司徒萧轻笑一声,指尖微微用力,“只是不想见到我,从心底里厌弃我,所以不愿回府?那你心里住着谁?那个风思河吗?”
宁禾不知道司徒萧到底为何事,早上还一切正常,此刻就像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语气讥诮,满眼凌厉。
宁禾挣扎道:“并不是你所想,我只是在街上看到一些新奇的东西,便逛得久了一些。”
司徒萧俯身看着她,语气中一下子又恢复了平和,就像在谈论天气一般自然问道:“噢?是这样吗?那你,今早上喝的是什么药?”
宁禾心中一下子“咯噔”一下,但此事是万万承认不得的,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是一些调理身子,温补的药。”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触动了司徒萧的逆鳞,他眼神中一下子变得寒潭般冰冷,声音也让人毛骨悚然:“宁禾,你从头到尾真是虚伪。”
说话间,司徒萧已经一把揪住宁禾的衣襟,一用力把她甩到了床上。
事后,司徒萧毫不留恋地起身,披上了自己的外衣就向外走去。
这是司徒萧第一次完事后没有在此过夜。
一直到房门传来巨大的关门声时,宁禾才刚刚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