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姬瑶拧着眉头睁开眼,只觉头痛欲裂,她双手揉着头,环看四周,回想睡前发生的一切。突地灵台清醒大半,“噌”地坐起,内心疯狂OS:不能吧,又喝多了?OMG,苍天啊!上次喝多躺在自己榻上也就算了,这次直接躺秦始皇榻上了!
她突然觉得,现代社会的工业酒精虽然难喝,但也有那么一点好处,最起码不会让自己醉到人事不省。
话说,昨晚竟然没发生些什么???她赶紧摇摇头,像是要把那些邪恶的思想从脑子里甩出去。
她又躺下了,“嗯——”,什么东西硌到她了。
她从身后拿出罪魁祸首,竟是昨日比布给她的户籍简,她摸着上面的字,心想:原来这就是古代的身份证?
她再一次感叹帝王心术深沉。嬴政本可以早早给她户籍简,这样她就可以直接去市亭办理租赁,一切合法合规,哪还会有后续这么多麻烦事?还有陈粮一事,本来她都打算拿钱去贿赂了,结果这人引着自己把事情闹大。
唉、果然,帝王不是谁都能当的。
“坏了——”姬瑶立马起身下榻,这才想起说好了今日市亭来检查酒肆,明日就要开张了。
她早早就聘到了一位有能力的二掌柜(赵掌柜),所以酒肆开张当日,她作为幕后掌柜并未出面。
开张这几日,虽赶上立春节前夕,来客仍是络绎不绝,一时间,酒肆的不醉侯(她给酒取的名字)也是供不应求,加之她还打了两个大铁锅,教人做简单的炒菜,无论是大户还是平民,都很喜欢来此捧场。
姬瑶忙的是脚不沾地,还好在酒肆的后院她自己留了间居所,这样算来,她也是有日子没有回宫了。听比布说,嬴政自那日饮酒后,一直在咸阳宫批奏,两日后便是立春节,到时候他会和郑夫人在咸阳宫大宴群臣。
此刻,姬瑶坐在酒肆后院的秋千上,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压得她喘息困难。
她承认,自己好像在想他...
正胡思乱想呢,赵掌柜走进院子,笑着说:“东家,已经有不下十户人家要在咱们酒肆定立春节的夕食啦!”
姬瑶一听,眼睛都亮了,“本以为立春节会生意难做,没想到会如此,那就多备些食物,让大家辛苦一些。您别忘了,要早早地将节日的例钱给伙计们发下去,让大家也乐呵乐呵。”
“是,放心吧东家。大家都奔着您那一手好菜好酒而来,好多人还上我这打听,要借掌勺的人去府里,我直接一口回绝,绝不外借!”
姬瑶忍不住笑道:“对,不外借。”
立春节当日,酒肆里很是热闹,人声鼎沸,伙计们忙得晕头转向,直到后半夜,人才将将散去,姬瑶让伙计们简单收拾一番就陆续离开了。
此刻,整个酒肆就剩她一人了,她长叹一口气,开始埋头对账。
正看得认真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她头也不抬地说:“打烊了,客官请回吧!”
感觉对方未动,她这才抬起头来,入眼便见到穿着常服的嬴政站在月光下,他打趣道:“姬掌柜生意不错啊!”
姬瑶像是被点了穴位一样,整个人僵在那里。心想:这人之前不是说不出来的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儿了?
她愣愣地走过去,绕过他,一手扶在门框上,伸长脖子往外瞧,然后回头一脸狐疑地问:“自己来的?”
嬴政没回应她,自顾自地走到中央圆台处,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小二层的酒肆。只见在东南西北四角的高处,放着桃木弓和有鸡毛箭羽的牡棘箭。他看着这些驱鬼的物品,忍不住笑意隐隐,调侃道:“原以为你不害怕呢!”
姬瑶眉峰轻动,嘴硬道:“我,我是怕别人害怕。要是酒肆里闹鬼,把客人都吓跑了,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心思被看穿的姬瑶,有些尴尬,她硬着头皮往圆台处走,结果一不小心踩空了,“啊——”的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
还好嬴政跑过来一把揽住她,她情急之下,双手紧紧拽住嬴政的衣襟。抬眸间,对上一双深邃且关切的双眸,莫名的,她感觉四周有些热,心跳也是“砰砰砰”地加速起来。
“小心些。”嬴政镇定的声音里,细听带有些沙哑之感。
姬瑶立即回避视线,双手松开他,想侧身挣脱他的手,结果右脚一阵刺痛,她疼得立即拧起了眉头。
嬴政再次扶住她,“扭到了?”
脸红的姬瑶点点头。
嬴政环顾四周,哪里都不像能休息的地方,便问:“你住哪?”
姬瑶伸手指了指后院。
——
注:
(1)秦始皇将每年的十月初一定为元旦,即新年的开始,因此春节被称为“立春节”?(没想到吧,哈哈哈~~~)
(2)秦和西汉时期,一斤相当于258.24克,一两等于16.14克,因此一爵的重量约为16.14克?(这么看来,姬瑶的酒量也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