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肖迟厌的思绪被季书安的一声细语拉回,他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为了把卡在拉链里的假发扯出来,肖迟厌只能将手伸进衣服里,捏着链条将头发拽出来,他的手指划过蝴蝶骨的中缝,关节紧贴在细嫩的皮肤上,肖迟厌的心跳就越发快。
那胸口发出的“咚咚”声,在安静的浴室显得尤为明显。
终于,在肖迟厌的大力出奇迹下,拉链总算拉了下来。
季书安也不避讳,对方人还没走出去,他便就将衣服脱了下来。
肖迟厌转身关门,映入眼帘就是季书安那面朝自己的上身赤果身体,他愣了两秒,红晕瞬间从脖颈漫延到额顶。
季书安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道。
肖迟厌就立马关上门,“你快点脱,我一会儿也要来。”
季书安:“嗯?”
肖迟厌:“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快点洗,我一会儿也要洗。”
听见浴室里传来水流声,肖迟厌这才松口气,他也不知自己今天怎么了,像是中邪了。
等到入了夜,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地盘,中间只隔了一道帘子。
肖迟厌烦躁地翻了个身,想将刚才看见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季书安那边倒是安静,他将下午的比赛回放打开,戴着高度近视眼镜,认真地分析复盘。
只是看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就胀痛得厉害,虽然眼镜能让他暂时恢复视力,可他现在的病情,医生建议他不是特别需要,尽量别戴。
他捏了捏鼻梁两侧,感觉到缓解后,又继续分析其局内问题。
季书安还不是特别熟悉游戏内的各项数值,很多数据都需要他反复查阅。
一直看到深夜,楼下早餐摊店的抽油烟机轰隆作响,季书安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想着第二天还要上学,他才将手机放下,取下眼镜,困倦地睡去。
早上起来,季书安不出意外地迟到了。
闹钟响过一次,被他顺手关掉后,再睁眼已经是九点。
肖迟厌本就不上学,就算是以前上学他也没有定闹钟的习惯,指望他叫人起床,不如指望老师打来的电话。
季书安急匆匆地收拾完东西,背上书包出了门。
肖迟厌虽然还带着困意,但还是立在门口提醒他拿了拐杖再走。
等人走后,他又一头栽进了沙发里。
***
南都赛区的比赛结束,谢云生和叶衡回到了TXG俱乐部。
从进门到大厅,叶衡一直兴致缺缺,低着头看手机。
谢云生扫了眼,发现是比赛回放。
“只是输了一场比赛,不是犯了天条,别失落,下次打回去就好了。”谢云生装作不经意地安慰道。
叶衡抬头,语气老练沉稳,“我没有失落,我只是好奇他是怎么确定我一定会闪现到那个位置的。”
谢云生抽起嘴角,讪讪一笑,“可能蒙的?”
叶衡摇摇头,若有所思,“不可能,这预判不是简单猜测能做到。”
“哟,都回来了?”成熟低沉的男声从楼上传来。
大厅里,还背着行李的两人抬头望去。
男人穿着红白配色的冲锋衣,发丝沾了水撩到背后,趿着拖鞋从楼梯上下来。
谢云生熟络地上前打招呼,“队长。”
男人点点头,转头看向叶衡。
叶衡放下手机,也上前道,“你手好些了吗?”
男人抬起绑着绷带的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快了快了,放心,肯定是能撑到我的接班人到来的。”
腱鞘炎,电竞选手的职业病,对于陈萧这样打了八年,二十六岁高龄的打野选手来说,太正常了。
陈萧笑得轻松,眼底却藏着数不尽的苦涩。
没有哪个选手不想留在赛场,可电子竞技就是这般残酷,状态、身体任何一点问题都可能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但他运气已经很好了,若不是身体原因,以他的能力再打一两年也是没有问题的,TXG一直没有试训到合适的打野,他还想撑在这个位置,等着接班人到来。
“你要是再不积极配合治疗,别说等着接班人,你这赛季能完整打完就不错了!”
话落,训练室里走出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几人面前就像个大家长。
李宗盛是TXG的主教练,拿着训练赛记录本走出来,打量着刚“出差”回来的两人。
他用记录本指着谢云生,“你,跟我进来,叶衡,跟你们队长上楼。”
看见李宗盛难得认真严肃的脸,几人没再嬉笑打闹,各自散去。
谢云生跟着他走进训练室,两人隔着桌子对坐。
李宗盛用手机观看比赛回放,迟迟没有说话,训练室里回荡着游戏里的播报声音。
看了大约十几分钟,李宗盛才抬头看向谢云生,“是个好苗子。”
谢云生激动道,“看吧,我说什么,之前我在巅峰赛就遇见过他,打得我,那叫一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