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处那些触足见大势已去,挥舞着触须愤愤缩回地面下,放弃了继续与她作对。
秋露白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怀中的江乘雪。他只是暂时昏迷,鼻下还有微弱的呼吸,幸好那些触足贪心要抓活的,这才为他留下一线生机。
她目光下移,滑向他身上。因着先前那些触足毫无章法的破坏,他那身纯白道袍上破开了几条狭长的裂口,透出其下几道深红的血痕,暴露在外的手腕上也尽是被勒出的红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分外扎眼,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消去。
更糟糕地是,先前大部分触足已因主体被切而掉落在地,但剩了几条顽固的残须挂在皮肤上,仍不知好歹地扭动着。
秋露白指尖掐住一条,忽略它湿滑粘腻的触感猛地一拽,霎时残须掉落于地,它方才吸附的手臂处也落了一点瘀血。
秋露白望向因痛意蹙起眉心的江乘雪,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太过简单粗暴,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得换种方法。
她托着他的后颈,施了个清洁术除去他身上那些脏污,又换了个跪坐的姿势,将江乘雪置于膝上,而后指尖抚上他的后背。
那里的衣物被先前缠绕的触足崩开一道大口,衣料下一块遍布勒痕的皮肤暴露在外,红痕交叠处挂着一条残须。
她指尖只轻轻滑过勒痕,手下便传来一阵轻微的颤抖,对方呼吸的频率快了几分,原本落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上了她托着他腰身的另一只手。
秋露白任他牵着,这边指尖移向残须吸盘处,贴着皮肤汇集一小簇灵力向残须打去,冰凉的水系灵力化作厉芒刺向吸盘,激得它一蜷,立即整条从江乘雪身上落了下来。
而后那些剩余的灵力流柔和地覆上伤处,蓝光过处,那些勒痕减淡了不少,看着也没少了几分骇人。
她又如法炮制除去了他身上其他触足残须,又为他输了些灵力,做完这一切后,怀中之人渐渐转醒。
浓密睫帘缓缓掀起,露出其下那双蒙着水雾的墨眸,尽管看不见东西,江乘雪仍向她抿起一个浅笑——他知道是她。
秋露白眼睫颤了颤,移开了视线,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件簇新外袍罩在他身上,在他掌心处写道:「你先休息,我去附近探探。」
江乘雪垂眸,缓缓点了下头,而后松开了牵着她的手。
秋露白确认他暂时无事后,起身向着那块浅粉色“地面”走去。
先前她尚来不及仔细探查这里的情况,现在已将江乘雪救下,是时候好好处理这些恶心的东西了。
环顾四周,这里应当是那东西的腔体,那些触足便是在此培育而生,除此之外,此地只有那块浅粉色“地面”最为奇怪。那些触足将江乘雪活捉到此,原本也是想将他喂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巨嘴。
秋露白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朝那巨嘴所在的方向划了一道剑花,剑花落在肉质地面上,那些蠕动的地面立刻炸锅般震颤起来。
只一息,巨嘴再次出现,秋露白眼疾手快,当即将潮音剑架在裂隙中央,阻止了它合上的趋势。
巨嘴挣扎几下,怎么也挣不开嘴中横着的那柄剑,只得大喇喇将裂隙下方之景暴露在她面前。
秋露白快步走到裂隙边沿,向下望去,那道深邃幽黑的裂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闪闪发光。
那是什么?
秋露白指尖汇聚一束灵力流,缓缓向裂隙下方输去,直触到那个发光物时,灵力流骤然收拢,将那发光物裹挟在内带了出来。
发光物落在秋露白掌中时,失去核心支撑的巨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浅粉色逐渐消失,变成一片死寂的白,连着地面上的那些肉都跟着萎顿下去。
秋露白没管那东西的变化,目光移向手中的这颗发光物。
它是一颗浑圆的珠子,外表光滑无纹,微微向外散发着蓝光,不知作用为何。
当秋露白将神识落在珠子上时,她忽地感受到珠子上有一股熟悉的灵力——水系灵力。
也就是说,这东西极可能与水灵精华有关。
想到这点,秋露白嘴角不住扬起,真是因祸得福,有了这个,她往后找水灵精华的过程就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