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揖着手,对视一眼。
风平,“殿下,军队不比江湖,令行禁止,军规森严,且若要服众,单单是武艺,兵法,只怕不够。”
旭华帝卿笑了声,侧首看向屏风,“瞒着他的身份不就是了,这一点,神威山庄与俆府不是做的滴水不漏吗?”
“可那叶宿缈正在准备今年春闱,户籍文书登记在册,殿下,朝廷用人一关,叶宿白便不可能过的去。”
风平禀道。
旭华帝卿挥了挥纨扇,眉梢微压,“本殿倒是漏了这一关窍,也罢,本也只是兴起议议,将帅的任命,本殿想插手,母皇怕也是不肯的。”
“对了,延寿丸的方子,可有着落?”
旭华帝卿坐回榻上,在意的问道。
风举低着头,有些一言难尽,“殿下,卑下连日查了商家十几处庄子,寻到一处暗道,不过那处暗道已被堵死,卑下命人挖掘,挖出了源源不断的尸骨,几乎堆积成山。”
旭华帝卿敛了笑,“堆积成山?可有叫仵作勘验?”
风举,“皆是药毒淤积致死,且生前应当受过许多虐待,不但有鞭打火刑留下的痕迹,还有不少自残的伤痕,仵作言这些尸骨极像是为人试药,被搜罗拘禁在此,卑下以为商家所献延寿丸,当是并非口中祖传方子那么简单。”
旭华帝卿眸色微沉,出众的容颜,气势凛然。
“商家竟敢将来历不明之物,献于母皇,将母皇也拉下水,当真是万死不足惜!”
“风举。”
旭华帝卿抬眼,强压怒意道,“送信给大殿掌侍,延寿丸,不用想了,令他赶紧让太医院研制新方,治愈母皇病症,歪门邪道的东西,岂能再容它毁损龙体!”
“是。”
风举领命,行礼退了下去。
旭华帝卿却仍难以平息怒气,看向屏风外的另一道身影。
“风平,继续掘地三尺,往深了挖,本殿倒要看看商家盛名之下,究竟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风平应是,即刻退下去办。
旭华帝卿起身来回踱步,一想到母皇受人蒙蔽,为商家行恶,添了不知多少助力,便觉奇耻大辱。
“商家可恶!活该断子绝孙!”
上官家,祠堂。
听雨推门进来,行礼。
“大小姐,棺椁半个时辰前已起灵,周县丞扶柩归乡,为祖父治丧,孝行感天动地,孙县令上书呈表,朝廷允准周县丞丁忧,卫队已顺利安插进人手,让秦鱼平安混进去,之后会一路护送,确保避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送进京城。”
上官芸嗯了一声,执笔未停。
“母亲那儿怎么样了?”
听雨,“家主风寒加重,又请了几拨大夫进府,眼下施完针灸,似是已经起不得身了。”
上官芸神色毫无异样,“母亲病重,不宜多疑多思,派几个奴侍服侍便可,原来的人手不必留了。”
“是”,听雨揖手,退出了祠堂。
桑岑带着点心,远远瞧见听雨离开的身影,微顿了步子。
“小公子?”
茯苓跟着停了下,向小公子看的地方望去。
“小公子,可是有什么要吩咐听雨?”
桑岑收回视线,微微摇头,“我不会干涉妻主的事,我只要能待在妻主身边就好,茯苓。”
茯苓不甚明白的点头,“小公子说的是。”
桑岑接过他手里的食盒,“茯苓,我要进去待一阵儿,你一个时辰后再过来。”
茯苓应声,看着小公子进了祠堂后,转身离开。
祠堂里,桑岑走到妻主身边,放下食盒,挨着妻主坐下,抱住妻主的腰,闭上眼。
“妻主,你不在,我回去都没睡好。”
上官芸换了张纸,继续提笔。
“梦魇了?”
桑岑摇头,“想妻主的怀抱,想妻主抱着我睡。”
上官芸手顿住,侧首,“困的话,睡我膝上。”
桑岑睁开眼,懒懒的蛄蛹了下,“妻主,还有三日呢。”
上官芸含笑,搁下了笔,将人拥进怀里,“岑岑好似越发黏人了。”
桑岑仰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妻主,“难道妻主不想搂着我睡吗?”
上官芸目光描摹夫郎眉眼,“朝思暮想,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