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危只瞄了一眼,看样子并未把这所谓的“悬赏”放在心上。
百两在青浣的脑子中并没有什么概念,洛眠却是时常在人群中混的,知晓一两银子足够普通五口之家半个月的嚼用。
“为什么这么看我?”察觉到洛眠的眼神,青浣眉头一皱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唉!”洛眠垂头不语。
她转头看向容危,容危却只是嘴角含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那动作让青浣想起岁聿,他之前摸小白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到底怎么了。”
“无事,你不需懂!”
青浣拿容危没办法,只得转向洛眠,“你说!”
“嗯……这个嘛!”他砸吧两下嘴,虽是一身破烂,且受制于人,脸上却仍做出一派公子哥儿模样,就差一把折扇,一杯清茶了。
“快……说!”
青浣蹲下身,将那杯不存在的茶踢了,捏着他的下巴,将他打回原形。
洛眠的脖子仰得有些难受,声音如同挤出来的一般:“如今博州城下面捐个县官当当也不过百两银子,这身价是顶高的了,才不便宜呢!”
“捐官是什么意思?”青浣没接触过朝廷,自然不懂得这些,只能求助于容危。容危本来不打算同她讲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可耐不住青浣会磨人。
“神君,你就同我讲讲嘛!”
暴脾气撒起娇来,不是谁都能挡得住的,起码此时的容危就败下了阵,将捐官是什么讲了个明白。
“这么明目张胆,你们那个皇帝不会怪他吗?”
“都是皇帝默许的!呼……”洛眠将落在他眼前的虫子吹飞,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看向青浣,好奇地问道:“你是从哪来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青浣竟然语塞,她抬头望天,天被枝丫剪的细碎,上清境恐怕坍成碎末了。那她是从哪来的?从上清境?从以后?来历倒是连她自己都搞不清了。
洛眠的几句话惹出她一番愁肠。
容危将画像细细折了起来,重新塞进洛眠的胸口,紧接着用术法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拽起来,柔声朝青浣问道:“歇息的如何了?”
青浣心中倏地一暖,容危在此停留原来是为了她。当下立刻点头,“我无事!”
“我们该从何处进?”
洛眠将那结界说得如此危险,他们定然不可能再从那里穿洞进去。
“这里还有哪里可以安全进去?”
结界中的符篆未必能够挡得住他们,不过青浣心中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依然想找一个两全之法,不过早的打草惊蛇。
岂料,洛眠那小子竟然摇了摇头,“没有了!”
“什么意思!那你是怎么出来的?”青浣不解。
“因为,我是被赶出来的,我回不去了!”说着竟在再次抽噎起来。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哭得真情实感!少年人有家还不能回,青浣看了看那绿意中的结界,心中有一块地方被触动,洛眠咸涩的泪水漫过她的心尖,十分的不是滋味。
“我也有家不能回。”青浣呢喃一句,却被容危敏锐地捕捉到,他侧眸看来,里面盛满了担心。
青浣报之一笑,强行压下心绪。
“先别急着哭,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眠抽噎出声,“是……是我故意带你们来的,我想着圣子那么厉害,肯定能破开里面的东西带我回去,我要去救我的姐姐。圣子,圣子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姐姐!”
他跪下来,朝容危磕头,由于飞索未解开,他的双手被缚在身后,动作一大,整个人再次朝地上栽去。涕泗横流的脸上又染上了腐叶,竟是比之前还像个乞儿!
“他这次应该没有说谎,将他身上的飞索解开吧,怪难受的。”
“嗯!”
飞索化作一道金光,飞回容危的指尖。
青浣捏掉粘在他头发上的叶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别哭了,一定会有方法的,大不了将这座山掀了便是!”
“青浣!”她口出狂言,惹来容危轻声喝止!对此,她颇有些调皮地撇了撇嘴。
当然,他们还没有走到要劈山的地步。
青浣放出神力,任由根茎蔓延,不多时整个山的情况都尽收眼底。他朝容危摇了摇头,“这个结界应该是连通的其他地方,狐族并不在这座山上。”
所以他们就算是将这山劈成碎末都没有用。
“那可如何办是好!”洛眠有些急,青浣却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劲。问道:“你此前出门是从这里出的吗?”
洛眠点点头。
“之前没有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