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啊。」
陈凤予瞥了眼屏幕,单手支脸眼神促狭来岑芜余和江欲眠之间流转:“欲眠对咱岑导有兴趣?”
江欲眠抿唇。
「没有。」
「没有恋爱打算。」
手机搁在桌上发出响声。
江欲眠阖眼捏了捏眉心。
陈凤予:“上一段蛮糟心?”
江欲眠手撑着太阳穴,眼皮沉重得像压了块板砖,她眨了几下眼睛微微摇头,不愿回答。
只是想着她就觉有漫无边际的黑影朝着她涌来,吞噬她,淹没她。
上一段?算吗?不算。
莫名其妙卷进一场闹剧,迎来人生的至暗时刻。
她垂眸瞥了眼桌上的手机,或许还有些小麻烦,但在她心里已经过去了。
“刚下来的瓜,来来来!我尝了一牙甜得呦!”吴婶端着盘切好的西瓜老远就吆喝:“快快快!桌子中间给我腾个地方。”
“吴婶,这才吃了早餐,哪有肚子吃呀。”陈凤予站起身来收拾出个空。
“给你们吃还不好啊,麒麟瓜呦,新鲜着呢,瓜蒂绿绿带着叶嘞,吃不下一会再吃。”吴婶搁下盘,招呼着。
江欲眠双手捧起一牙,啃上一口,瓜香扑鼻而来,清甜的汁水滑入喉咙。
她咀嚼着,想起句话来。
试图理解她人本就不正常。
回想起来,她早该在沈青崖拉黑她,她删掉她时就该结束一切,正是这种不正常的心理状态才导致现在的状况。
-
被沈青崖打来电话骂几回后,江欲眠想沈青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遇到困境需要帮助。
或者还是对多年前的事如鲠在喉,需要释怀。
又或者又默认了。
江欲眠不愿把人想得太坏。
默认?情绪问题?or报仇?
和叶见鹿分手后江欲眠没恋爱的打算,和骆怀绮聊时也说要多沉淀沉淀,到三十来岁再考虑。
她思考了很久沈青崖是什么意思,发散出多个可能。
根据既往对沈青崖的观察,80%以上要报仇。
靠。
江欲眠滑动推推眼前发黑。
一次不被选择能这么郁结在心?自己选择自己,现在过得好不就行了吗?
如果是默认。
她总不能打电话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青崖不该讨厌无缝衔接的吗。
可如果是默认,晾着又不大好。
过几天又是个节日,送束花?
这回花收了,没被骂。
?
江欲眠盯着手机,灰眸盛满困惑,后脊发凉。
朋友还是?
如果不是朋友,她似乎又能理解一点沈青崖的举动。
但这种可能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
“西瓜这么好吃啊?”岑芜余指了指江欲眠手里的西瓜:“都啃到白瓢了。”
江欲眠松嘴舔舔唇,她说怎么越来越不甜了。
“呐。”见江欲眠放下西瓜皮,岑芜余递上一牙瓜:“来吃这牙,中间的呢。”
江欲眠接过扬唇朝她笑。
啃完一牙,她用手遮着唇打了个饱嗝,吃完早餐又吃了这么多西瓜已感觉小腹有点撑了。
“在想什么?”岑芜余问,她用纸巾擦着手,今天休息没有外出行程。
「你为什么总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样不就能更理解你了吗?”岑芜余回答,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躺椅朝江欲眠扬眉:“老地方?”
江欲眠躺在躺椅上拿起手机。
「可试图理解别人并不正常。」
岑芜余:“怎么说?”
「就比如别人骂你,你为什么要理解她为什么骂你,她是因为经历了什么事而骂你,你不应该关注她骂你这个事实吗?对别人的过度理解是对自我的剥削。」
岑芜余:“你剥削过自己。”
江欲眠瘪嘴,微微吐气。
“很辛苦吧。”岑芜余注视着江欲眠:“要想出每种可能性,尽可能的理解她人,关爱她人,甚至损害自己。”
「嗯。」
竖杠不断闪烁。
「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以前和朋友相处很简单,彼此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出来,然后不再做,于是感情很容易就能维系下去,彼此都对关系上心且付出着。后来呢,有个...朋友,其实朋友也不像朋友.....很奇怪。」
有什么能比多年前拒绝自己的人后来对自己穷追不舍更爽的呢。
「骆怀绮:她应该蛮爽的。」
江欲眠和骆怀绮说了几句,骆怀绮的回复让她觉得这应该是个不错的办法。
情绪被关注,时不时有小礼物,再狠狠的拒绝曾经拒绝过自己的人,两不相见。
沈青崖的情绪肉眼可见好了许多,推推发的内容看上去情绪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