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鸽脸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汗的团窝在床上,明知道止疼药就放在客厅,吃了会好受些,可她还是一动也不想动,自暴自弃的想着干脆让她疼晕过去算了,昏过去也就感受不到疼了。
“叮铃铃……”房间小几上的移动电话突然响起,可云鸽还是一动不动,现在就算有人大喊天要塌了,丧失要围城了,她也绝不会动一分一毫,绝不!
电话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最终,云鸽还是向这个顽强的电话屈服了。
她吸了口气,挣扎着爬向沙发,接起电话:“喂。”
“是我,你怎么了?这么久才接电话?”朋友有些担心的嗓音从话筒传来。
“没什么事,有点儿不舒服而已,你怎么了?鼻音这么重?感冒了?”
听筒那边陷入沉默,继而是沉重的呼吸和啜泣。
“你,你哭了?需要聊聊吗?”
“我,我离家出走了,你能过来陪陪我吗?”话筒里的女声听起来脆弱极了。
“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见面聊~”她捂着肚子起身,往客厅走去,出门前,她得先来几片止疼药救命。
吃药间隙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来接她,因为状态不佳,她脸也懒的洗,妆也没化,戴上墨镜和口罩就往门口走去。
裴勇俊远远的就看到云鸽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才刚刚漾开,就看到她低着头貌似很着急的上了车,不知出于什么想法,裴勇俊连多余一秒的思考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换挡,跟踪云鸽的车一路前行。
司机和云鸽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们,一路上堵堵停停,走了大概有三十分钟左右,开到新罗酒店门口停下。
裴勇俊把车子停到拐角处,眼睛微眯,看着云鸽从车上下来,独自一人往酒店里面走。
他并不知道云鸽来这里的目的,但是耐不住他多想,一个女人,孤身一人行色匆匆来到酒店,她来干什么呢?
此刻的裴勇俊,脸上没有一丝丝笑容,面色看似平静,也只是看似而已,他极力避免让自己不要多想,要给自己爱的人足够的信任,可是,完全做不到。
他不停的看着手上秒针走的格外慢的表,心理的妒火快要将他点燃,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等着抓奸的丈夫!
走进酒店的云鸽对此完全不知情,只是一脸耐心又关切的听着朋友翻来覆去的哭诉。
“我知道我享受了家里的供养,就应该为家族付出奉献自己,公平交易嘛,我懂!
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是他家?他是个什么大烂人,我a ba 会不清楚吗?但他还是坚持要我嫁,明明同阶层,有利益往来的、家里有未婚孩子的财阀家那么多,不管我怎么说,都和他说不通,我真的要疯求了!”朋友狠狠的把手边的手机扔向挂在墙壁上的电视。
云鸽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我记得,你弟弟前一阵子不是一直和他混在一起吗?或许,有没有可能,他被人拿住什么把柄了?不然,我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原因,让伯父甘心舍弃你的幸福?”
对面的人一愣,随即苦笑:“我现在希望是你想错了。”随即,去了套房的另一间卧室打电话。
虽然说起来有可笑又没有逻辑,但现实可能也就是这些东西,毕竟文学创作还必须要求生搬硬套产生逻辑关系,可现实都是怎么抽象怎么来。
古有公主受万民供养,就该为两国和平和亲,今有家里锦衣玉食的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家族有难了就该为家族舍弃一切作为回报。这种观念并非看似顽固不化的古代人说出来的,而是,大脑被缠足缠傻了的封建残余说的。
虽然悲哀,但云鸽对此无能为力,因为这些鲜活肆意的女孩儿,看似没有规训,拥有无拘无束的自由,可事实上,她们被家庭的枷锁困得死死的,她们会欣赏比自己优秀的女孩儿,也会真诚的建议她可以考虑嫁到财阀家,因为她们觉得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归宿就是这样。
明明她们享受着最优质的资源,可以上最好的名校,接触旁人难以企及的资源,她们也知道外面的天地很广阔,可她们不敢涉足,因为她们害怕自己离开家族,没有在外生存的能力,她们对未来的另一半要求很低,哪怕就是云鸽面前的这一个傻瓜,都是因为联姻对象太不堪了,才会生出离家出走的心思。
云鸽想让她贪婪一点,考虑的更长远一点,不要轻易为了自己的弟弟向家里妥协,但她知道她不会的。
因为她是她们家的长女。
等朋友打完电话回来,眼眶红肿,走近云鸽抱了抱她,声音平稳:“希望我结婚时,你能来做我的伴娘。”
“好。”
云鸽和朋友告别,搭乘电梯往大厅走去,与一群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