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良连忙阻止道:“使君不可!现在大敌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想想如何守城才是,至于他,还是先行关押起来,日后审问才好。”
主簿倪桓也连忙上前悄声道:“使君,他乃马维妻弟,定知道些什么,现在把他杀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黄农看着束忠,冷哼一声,“马维那厮夜中带兵潜逃,抛下我几十万青州百姓,真是罪不容诛!”
“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
待束忠被拉下去后,黄农才拉着潘良向城头望去,城下旗帜黑压压一片在风中摇曳,鼓声与号角声一同在天地间回响。众人脚下的城墙震颤着,连带着众人的心脏一起。
“报!使君,城东和城西也有敌袭!”
黄农焦急道:“子善,文林,你们看这如何是好?”
潘良看向小兵,沉声道:“你可清楚对方有多少人马?”
小兵道:“斥候来报,西边一千,东边两千。”
潘良沉声道:“使君,我愿率兵五百去城东作战,誓死击退匈奴!”
黄农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看向了一旁的倪桓。
倪桓向小兵问道:“城东,城西部队可带有云梯,冲车等物?”
小兵想了想道:“只有城东方向有。”
倪桓沉思了一会儿,又细细向下看去,很快沉声道:“看来,城东才是匈奴的主力。”
黄农疑惑看向他,潘良恍然大悟,“可是因为云梯在城东?”
倪桓点头道:“使君,子善不必惊慌,你们细看。城下多旌旗少实兵,不过两千人数,无云梯,冲车之物,现在又兵分多路,从东,西、北三个方向进攻,兵力分散,恐怕除了城东方向,其他并非实战,而是佯攻。必定是他们得知了城中消息特来打探的。”
黄农和潘良向下细看,果然如倪桓所说,城下士兵多为轻装,并无攻城的重型器械,众士兵身影隐藏在高大的旗帜下,轻易看不出数量,细细望去才能看出每人手上都举着数十面旌旗。
黄农瞬间面露喜色,“果真如文林所言,此为佯攻,那我们接下来应当如何呢?”
倪桓沉声道:“既为佯攻,大多夜间虚张声势,白日便退却了。古人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天色未明,能为他者所用,未尝不能为我们所用。”
“望使君速速安排人在各城墙处设草人披甲执弩,佯装士兵,吸引对方箭矢;其次集中兵力于城东处,设人击鼓大喊,集中势气,佯装兵力充足之势。待到天明,攻城失败,其自会退去,青城无恙也。”
黄农听罢连道:“好好好!来人,就按倪主簿所说,快快去做!”
黄农之子黄清抚掌赞叹道:“主簿大才!如果没有主簿我等可要怎么办啊!”
倪桓看向潘良拱手道:“使君守在这里就好,我与子善一齐前往城东守城!”
潘良拱手道:“使君,主簿放心,我定会守住城东!”
一行人正要离开,忽然听到后面有一道笑声,“哈哈哈。”
众人望去,这才发现是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着男子打扮的清俊公子。
“大胆贱民!兵已临城下,我等商讨大事,你在笑什么?”黄清看到她的打扮,冷哼一声怒斥道。
“草民在笑,孤城无援,诸公能守几时?”
黄清大怒:“贱民!安敢诅咒我们,来人!拉下去斩了!”
潘良连忙拦阻斥道:“此处没有你等说话的资格,赶紧退后,我等不会责罚于你!”
“此乃何人?”黄农皱眉问道。
潘良惊了一瞬,连忙解释道:“使君,方才追击束忠等人之时,他们多有帮助。我见几人英勇,特邀来退军的。”
秦兆玉嗤笑道:“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官无常贵,民无终贱,尔等却困于身份地位当中,此失人和也,哼哼,我看青城危矣!””说罢她便笑着摇摇头要离开。
“慢!”倪桓出声道,他缓缓上前,温声道:“公子饱读诗书,敢问师传何人?”
“闾里鄙人,未窥经籍。在下不过一普通客商,途经此地而已。”
黄清已然不耐,“主簿,不过一粗鲁贱民,何必与她多言!”
倪桓安慰住众人,然后问道:“听公子此话,似乎是有别的看法,我等愿闻其详。”
上钩了,秦兆玉唇角一勾,转身看着他,笑道:“先生方才所说皆十分有理,草民也十分佩服,不过唯有一事,恐怕先生忘了。敢问先生,城中粮草可供守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