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淮没让彭漫送她,一是实在不想坐这个疯婆子的车,二是想更为直观的去观察‘人间的天堑’。所以她打了一辆车,直奔方才在高处目之所及的地方。
棚区里还有几个顽童在到处奔跑,大多浑身脏污。河沟的水恶臭无比,其间飘着的各种垃圾和污物,都成了顽童们的玩物......
在一个老人的小摊子上买了一根五彩冰棒,覃淮没敢往嘴里送。先不说卫生条件实在堪忧,单是这颜色艳丽的色素,就没法儿吃。
覃淮把一米开外的一个小女孩儿叫了过来,之后把冰棒送她了。她双手合十对覃淮再三感谢,而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坐会儿吧。”
老人慈眉善目的,她将挂在摊子一侧的凳子抽出来,让覃淮坐。
“谢谢。”
覃淮坐了下来,借着为数不多的几盏灯和烛火,审视着棚区的破败。
真希望她的国家里没有这样穷困的地方。
覃淮处过一个家境较好的男人,他跟覃淮一起看农村题材电影的时候,会疯狂吐槽,直说我国现在没有这么穷的地方了,导演绝逼是个蠢货。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覃淮尝试用毛主席说过的话与他沟通,效果甚微。
信息茧房令大多数人困在自己的眼界之内,不得拓展。覃淮懒得告诉他每年自己会捐出去多少钱,捐到什么地方,还有那些地方大多比电影里演绎的还要更糟糕......
没一会儿,小女孩带了三个小男孩和一个稍大一点儿的女生过来。
几人或站或蹲在覃淮附近,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小女孩嗦冰棒,眼巴巴的看着覃淮,眼巴巴的看着老人的摊子。
覃淮失笑,招呼几个孩子和那个女生去摊子上挑选一根自己喜欢的冰棒。
“你给他们买就行啦,我不吃。”
年龄稍大,个头大约一米五几的女生开了口,跟刚才那个小女孩一样,不住的向覃淮道谢。
“去挑吧。”覃淮说着将她往摊子附近拉了拉,她看了看覃淮,见覃淮点头,这才犹豫着挑了一根绿色的冰棒。
她拿着冰棒跟在覃淮身侧,小口小口的咬,似乎在吃什么珍馐美味。
“你多大了?”覃淮付完钱之后,又坐回了凳子上。
“十七。”
“还在念书吗?”
“没有了....一会儿我要去上班。”
“夜班啊?”
“不一定有没有班,得有人喜欢May才行....哦,我叫May。”
“祝你有班上。”
“谢谢。我送你出去吧,街口有两条恶犬,容易从黑暗里扑出来咬人。”
“好。”
覃淮跟May沉默的走过两条街,之后May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习惯了长时间的昏暗之后,会被过多的灯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覃淮眯缝着眼睛,看着街道两旁站着的各色美女,心知May也是她们其中的一员。
近距离的观看极致的落差,会令人感触良多。
覃淮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心灵回到了家中,泡了个热水澡,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估计也就迷糊了十几分钟,覃淮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她简单的擦了擦身体,快速的穿好衣裤,一边看向可视门铃,一边平复跳得有些过快的心脏。
原来是扎瓦迪的男友,他脸上鼻涕和眼泪糊到了一起,都快看不出人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