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班的上课时间还算随意些,那些学生有时候来得晚,老师就会课后多辅导一会儿。
这会儿天还没黑,艾野不知道翎烟是否还在上课。她看的入神,竟没注意到,一层大门入口的地方,翎烟正站在那里和学生家长聊着天。
那学生也不是别人,正是方清,方清大学打算考舞蹈院校,近些天出现在培训班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翎烟往艾野这边瞟了一眼。
艾野便很自然地将头转到一边随意看着风景。她开学这几天忙的很,没怎么和翎烟见面,这会儿来了,又不好意思向前打招呼。
但也不想就这么离开,别别扭扭地在那杵着。
不过这样一只脚抵着地面,另一只腿跨在车座的姿势也不好一直保持,她便玩儿起了那辆自行车。
她慢悠悠骑着自行车在周围绕着圈,做着一些让翎烟偶尔眯眼看她的动作。
比如单手扶着车把,另只手很潇洒地插.进衣兜,比如车轮在地面画着很难实现的S弯,再比如前轮抬起只后轮着地。
其实她会做这些动作,完全是因为她从小就没什么玩具,也没有任何朋友,闲时只有自行车和溜溜球能打发下时间。
几圈杂技表演下来,方清的父母还在缠着翎烟聊天。
艾野又掏出溜溜球。
溜溜球在复杂线绳的牵引下,如鱼得水,在空中划着漂亮弧线,偶尔被她闪电般抛向高空,发出“咻咻呼呼”的声响。
一套动作下来,竟有几个培训班的学生站在旁边围观。
“小裁缝,来这儿演杂技呐?”方清站在不远处看着,笑得前仰后合同她喊。
这还不算,她小跑到艾野身边,调侃着说了一句:“你这样很像在求偶。”
说完这句,方清又跑了回去。
求偶?艾野赶紧攥住溜溜球,脸上也像被晚霞染了绯色,红晕了些。
橙红色的晚霞如梦幻绸缎般层层叠叠,热烈绚烂,那抹橙红一路晕染到小姑娘的脸上,与她耳边的红纠缠到一起。
在这座贫瘠的,有些萧条的小镇上,写满了青春的,少女的悸动与美好。
又过了一会儿,方清的父母同老师告别,离开了。
艾野的眼皮低垂着,只敢看自己有些发黄的白色帆布鞋,鞋尖处开了胶,相关涉事脚趾正紧紧扒着地面。
干脆走为上策。
她刚跨上自行车,就听到翎烟:“喂。”了一声。
干嘛?艾野听到自己心里问了一句,尴尬的不敢抬头。
翎烟朝她走了过来,此时蝉鸣声更热闹了,混着少女紧张的“嘭嘭嘭”的心跳声。
她隔着那层薄薄的短袖,轻戳了戳艾野的肩头儿:“来找我?”
三个字喷在小姑娘的耳廓,同这夏天的风一样,黏腻腻的。
艾野点了点头。
翎烟将随身的包包扔到车子前的筐里,对她说:“下车。”
“啊?”
“下车,我载你。”
“我也可以载你,我技术很好的。”艾野这句话说的很有底气。
翎烟睨她一眼,笑道:“我刚刚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