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玛丽用食指颤巍巍的指着迪亚哥,表情就像见鬼一样:“你说什么?”
迪亚哥一口咬上了玛丽的指尖,但没有用力。轻飘飘的力道连牙印都没留下,气氛却比之前还要暧昧。
他脸上的笑容非常得意:“不会吧玛丽?你不会从没和人接过吻吧?”如同一只趾高气昂的猫:“没想到你的初吻竟然是我DIO的!”
“不不不”玛丽摇头,眼中的狐疑增加:“赔?你居然想把自己赔给我?”
知道有人在睡觉,她压低了声音:“你知道赔代表着什么吗?那就是你整个人和所有财产全部属于我。作为一个想减半我工资的人,我合理怀疑你的动机。”
“……”
迪亚哥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他懒得解释,闭上眼睛搂着木头人接着睡觉。
他觉得如果再和玛丽争辩几句,他能被这没常识的傻瓜气死。
感觉出来迪亚哥拒绝交流,玛丽反而安心了些。迪亚哥不算很坏,但绝对不是好人。他对金钱和权力有超乎想象的执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过去穷怕了?
玛丽不清楚迪亚哥的身世,但却知道这种人的秉性。
他、大总统和音人,本质很像,他们都是群不择手段的家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连人性都可以放弃。被这种人盯上,就像被菟丝子粘上,想要甩开相当的麻烦。
不过嘛,迪亚哥实力弱于自己,长得又那么好看,还能给自己钱,她确实不讨厌这个家伙。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
玛丽枕着迪亚哥的胳膊继续睡了下去,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唤醒玛丽的不是窗外的鸟叫,而是音人的推搡。
揉着眼睛坐起来,玛丽看着眼前的少年,轻声说道:“怎么了?”音人将自己的食指压在玛丽的嘴上,示意她安静。
看着地上睡得正香的迪亚哥和莉莉丝,玛丽闭上了嘴巴,默默地站了起来。音人勾了勾手指,两人就这么悄悄的离开了帐篷。
音人虽然是印第安人,但他的皮囊意外的比很多白人还要优越。玛丽很喜欢他绿色的瞳孔,如同沙漠里罕见的清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音人看起来很忧郁,用心事重重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们翻越了好几个沙丘,音人才停下了脚步。
此时阳光已经徐徐升起,在沙漠中张扬的显示着自己的存在。玛丽很清楚,再过两个小时,气温会大幅度上涨,人也会因为这样的极端天气变得比平常更加暴躁。
“玛丽……”
“嗯?”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过去总是那么坚毅的少年低垂着头,如同一只灰心丧气的小狗。他眼中的那汪绿色在抖动,说不出的寂寞环绕在音人周围。明明他身处在自己的家乡,却如同迷路的过客。
这不是玛丽所熟知的他。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少年冷静、强大,充满着对白人的怒火。在和白人爆发冲突时,他总是冲在最前线。
“到底怎么了?”玛丽问道。
“我……”音人坐在沙丘上,没有看玛丽,而是望向这片无垠的沙漠:“我觉得我会成为背叛者,按照规矩,我这种家伙该受剥头皮之刑。可是……我依旧认为该这么做。”
依旧一头雾水,玛丽在心里升起了许些不耐烦。为什么这些家伙总是不能把话讲明白呢?开门见山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为什么你觉得自己是背叛者?”她觉得奇怪:“曾今你还强烈拒绝过你姐姐阿变的方法。”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当时的沙漠,可没有现在的宁静。
白人军队用无比强力的武器驱逐着印第安人,哪怕再强壮的猎手,在枪炮里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被打的节节败退。
在鲜血与混乱里,阿变想出了一个办法:“我们所有印第安人可以变成白人,然后混入军队,将那些混账逐个击破!”
音人总是对姐姐很恭敬,但这次他发火了:“开什么玩笑?!变成白人后,我们就相当于自己毁灭了自己!”
“外表变了,不代表内在变了,只要我们的精神信仰不变,我们依旧是印第安人!”弟弟发火,姐姐也跟着生气:“那你说怎么办?我们的族人每天几百几百的死,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同样是死!如果按我说的那样,我们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不……”音人摇摇头:“当我们外在变化时,我们的内在就一定会变。”他指了指自己:“就比如,为了混入白人群体,我们就得穿他们的衣服,为了不穿帮,还要去学他们的文化。哪怕我热爱自己的民族,也肯定有背弃自我的那一天。”
音人的话无可辩驳,阿变颓丧的坐在地上,眼中布满了绝望。
“我……要不我混进去?”玛丽感觉到气氛的凝重,小声问道。
阿变和音人同时看向玛丽
“对啊……对啊!”看着玛丽的白皮肤,他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其实,国家和族群应该没有太大区别。杀掉一批士兵,又会再来一批。最值得杀掉的,应该是白人的精神领袖,那就是他们的总统!”音人语气热烈:“那才是你该杀的人,玛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