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慢慢用力,直到整个空间蔓延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你真是疯了,怎么能对阿姐……”何自疏深吸了几口气,目光下意识看向隔壁王言上的房间。
忍不住心想阿姐在做什么?她会不会也在想我……啊……想什么呢,只有你才会有这种想法,阿姐明明喜欢别人啊,阿姐为什么要喜欢别人,连梦里的阿姐也喜欢别人,为什么阿姐就是不喜欢我,为什么阿姐就不能看看我……
他的手拂过手腕上的紫色发带,站起身去穿衣服,路过镜子的时候他瞥见自己的身体,用手触碰了一下镜面,冷笑道:“她夸你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喜欢别人,没用的家伙。”
竖日一早,阮秋楠就去学医了,王言上很纳闷她怎么那么快就找到师父了。
阮秋楠走出门的时候,冷辞舟刚好带着草图进门,后者特地停了下来问道:“今天也去吗?”
阮秋楠望了望四周,僵硬地抬眼看着他道:“是。”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冷辞舟的眼睛温和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其实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冷辞舟她的脑袋就有些乱,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与其看见他心神不宁不如躲着他。
“怎么了,冷大哥。”王言上也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异常。
冷辞舟摇摇头,掏出怀里的草图进入正题道:“是这样的,我们发现十三娘留在绣楼里的绣图似乎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于是就描了下来,除了那副湖边对饮看出了点门道外其他暂时都没有头绪。”
说话间冷辞舟将四张画瘫在桌子上,王言上左看看右看看,啧了一声,“要不冷大哥四处打听打听,万一十三娘之前养过马呢?”
“打听过了,十三娘不养马,倒是杜衡的商队养马。”
一青衣身影不知不觉缓缓靠近,何自疏的声音比他人更快出现,他道:“看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冷辞舟手拿图画,抬头笑了一下:“自疏来的正好,你也过来看看这几幅画。”
何自疏凑近王言上,他一靠近,她就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侧柏叶和皂角的味道,他昨天晚上也洗澡了?味道有点重,是不是泡太久了。
几个人看着画,冷辞舟率先道:“要不我们换个思路,不看图上画了什么,就找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尝试着示范道:“你们看阿言手上的那匹马,他的马具明显偏小,马的身体已经被磨出了血,且马的几处骨头已经被挤变形了。”
何自疏道:“如果把马具形容成一种折磨的话,是不是有人一直暗暗折磨十三娘?”
王言上静静地听着,单手托腮道:“如果真有人折磨她,那会是谁呢?是有什么仇怨吗?绣楼的禾夫人,豆腐西施,还是隔壁的屠夫,亦或者真的是杜衡……杜衡看起来不像,他一看就没那个心思。”
王言上语气一顿,“我们可不可以先分辨一下这几幅绣图的先后顺序?”
冷辞舟反应过来,将那副学子赶考图往前一推,道:“那日我去绣楼描图,禾夫人说这幅绣图虽然针脚稚嫩但是胜在用色大胆,这幅画还是其中色彩最浓郁的一副,所以这应该是排在第一。”
王言上想了想,“如果假设十三娘真的被人暗中折磨了,那么一个人的作品是能反应出那个人的心态,我记得这副对弈图色调暗淡,局面也透露着丝丝压抑,那这副应该是最后一幅图。”
何自疏道:“如果根据心态推的话,那学子图应该是表达十三娘和崔氏初到京城时的心态吧。”
冷辞舟道:“但是这副对弈图到底表达了什么,只要一步棋就可以逆风翻盘,分明是一个很好的兆头啊。”
一时间所有人又陷入了沉思,周围一片安静,原本通畅的思路也滞涩起来。
太阳渐渐西斜,一辆马车走在宽敞的大道上然后在绣楼门口停下。
马车停下之时,客栈三个人齐齐往门外看去。
身穿棕色衣服的崔氏从马车上小心翼翼地走下来,禾夫人边快步走向门外边道:“老姐妹,你可终于回来了,快进来吃吃茶。”
“我跟你说,在你来之前我还心想你是不是忘了我。”禾夫人笑地很亲切。
崔氏道:“没有,不会忘了你。”
王言上摸了摸下巴,左右望了望,“这禾夫人看起来和崔氏关系很好。”
何自疏手里玩弄着茶杯,“但是禾夫人却是十三娘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最起码四副绣图就在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