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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未开花的种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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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海金斯家被推上风口浪尖,沦为了舆论集火的中心,声誉岌岌可危。而文森特这个祸殃全家的“元凶”,却碍于他三代单传的独苗身份,既骂不得,更打不得。

祖父出于惩戒和保护的双重目的,向全家下了一道死命令,严禁任何角落出现涉事报纸。

那是一段风声鹤唳的时光。

文森特明知家中出了事,又无法悉知全貌,于是,他在猜疑中度过了人生最错乱、最矛盾的几天:斥责夹杂着安慰,冷眼伴随着拥抱。人人都忙着遮他的眼、捂他的耳,生怕外头的血雨腥风让他受一点惊扰,却没人看见他背负了多少隐形的压力。

别怕,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说。

百年大树,根深蒂固,烈风催之而不伏。

果然,这场风波只持续了十天。胜选之夜,“曼宁”的名字和所有负面舆论一起扫入了垃圾堆。文森特穿上燕尾小礼服,被祖父抱到镜头前,硬挤着笑容照一张全家福。海金斯这个姓氏,依然象征高贵、体面、彼此扶持的一家人。

就像曼宁从没来过。

-

遭此一灾,文森特成了惊弓之鸟,一句都不敢多嘴。他将满腹疑团吞进肚中,一天天自我麻痹,才重新适应了没有曼宁的家。

等长大几岁,有了独立探寻真相的能力,他回头翻找起了当年的旧报纸。跑了四五家图书馆后,他愕然发现,12月8日那份最关键的《大都会时报》不是不翼而飞,就是被篡改过头版的假报纸给替换了。

他愣住了。

荒诞,且毫无下限。

这是他第一次对祖父的手段感到不寒而栗——这股力量可以托举他乘风而上,自然也可以在他任性妄为、背离祖父意愿时,降下灭顶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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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畏缩了,放弃了追查,逼自己慢慢淡忘了那张面孔,直到Alpha燥热难纾的十五岁。

某一晚,他回到了曼宁住过的房间。

露台门敞开着,窗帘似乎忘了裁尾,长得无边无际,荡出去,高高卷作午夜暧昧的流云。十二月七日的雪还未落尽,笼中的孩子已经长成了少年,初具Omega青涩的身段,双腿赤|裸,在袍下若隐若现地交叠,又一次哄骗他开门。

开了,就什么都给你。

氤氲甜腻的一团情潮,在房间里如毒雾弥漫。文森特被它勾住,一步一步走向了笼子。每一步,呼吸都比前一步更急促。

他开了门。

-

之后,他发了疯一般寻找曼宁的踪迹,才知道逃离海金斯家的那个冬天,曼宁孤身一人去了圣希维尔。

再后来,他听闻曼宁留校当了教官。

他并不喜欢军校,但祖父为他选定的三所大学中,他毫不犹豫地划掉了另外两所。

十八岁,文森特正式入读圣希维尔,依照祖父规划的路线,主修内政,辅修外交与联邦史。近身格斗不是他的必修课,他选了。曼宁不是分配给他的教官,他杀到教务处,彬彬有礼地递上名牌,以姓氏相要挟,为自己更换了教官。

如此一步步走完,在开学第一周的格斗课上,他终于见到了暌违十二年的那个人。

短发,军靴,沙漠迷彩。

相貌清俊,五官较孩童时改变了不少,但一双冷淡专注的眼眸宛如从前。

文森特激动得昏了头,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涌了上来——明明应该微笑着打招呼,以良好的印象为契机,修复他们实在算不得健康的关系,可出于某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扭曲心态,他竟然选择了当众挑衅。

就像十二年前的初见。

曼宁淡淡望着他,旧友重逢,毫不手软,一鞭子破空而来,从右肩抽向左胸,在军校生制服上留下了一道浅白鞭痕。手一摸,有纤维断裂的糙刺感。

文森特没有躲。

这火辣辣的疼痛令他欣喜若狂。

是曼宁。

这一鞭子,曾是重击他后背的肘尖、套住他脖颈的鞋带、砸向他头顶的餐盘。这么多年过去了,曼宁还是那个曼宁,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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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宁私下不和学生来往,两人尽管是旧相识,一年下来也没说上几句话。文森特唯恐二年级更加机会渺茫,便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赶在第一学年暑假提交了助教申请。

他天赋有限,不擅长格斗,离曼宁的采用标准尚有一段距离,自己都没抱希望,却意外地通过了申请,甚至还跳了面试。

为什么?

一颗心隐隐激奋起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曼宁对他多少也是有一点好感的?

当了助教,相处才日益频繁。他们在咖啡厅讨论教案,在闲置的格斗教室排演课堂示范。每回曼宁摔完了他,伸手来扶,那一下掌心紧贴的热度,还有一句关切的“疼不疼”,都让他几乎以为童年的裂痕早已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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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仍有遗憾的,是曼宁的味道。

曼宁没有味道。

文森特是为数不多了解内情、知道阻抑药物实验的人——尽管渠道并不光明。他很清楚,这支针剂其实帮了他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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