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一闭不欲再管这破事。
沈枝羽跪在他的床边,将那张红色契约书折好,放在他的床头。
“您保重身体。”
转身出去,他蓦然松了一口气。
唐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未眠,喜悲相依,他一下子消化不过来,感觉胸口堵堵的。
唤下人将煎好的药端进来,刚喝完便听到墨梅前来请人。
“老爷,沈公子,二小姐在屋子里又是砸又是丢的,路过的三公子恰好被屋子里丢出来的茶盏砸到头,现在正在院子里闹呢。”
那头吵得不可开交,唐婉柔特意派她来请人过去。
进了屋内,才发现沈枝羽已经不在了。
于是只好道:“还请老爷快点过去看看呢。”
“她乱丢东西砸到人不道歉,来找我做什么?”
墨梅一下子愣住,以往瑞雪居出了什么事老爷都会第一个赶过去,现在怎么这般冷漠。
“可是……二小姐让奴婢过来请您和沈公子过去给她撑腰。”她埋头,不敢就这么回去。
唐进气得从床上立起身子,“撑什么腰?做错事不自己承担,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吗?让她自己解决不要来烦我!”
墨梅被吼得仓惶点头,“好……”
脚步趔趄地离开,刚走两步又被叫住,“叫她以后收敛着点,再这样下去,可没人愿意娶她!”
跟着瑞雪居传来更激烈的动静,墨梅连忙点头,来不及细想其中的意思急急忙忙走了。
唐婉柔站在屋子中央,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下人。
当眼看她独自一人过来,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时,她又气得砸了一套茶盏,“怎么回事人呢?”
浓重的压迫感让她不敢抬头,墨梅战战兢兢地编道:“老爷……和沈公子在谈正事儿呢,走不开。”
“走不开?什么意思!”
抬起手一巴掌落在她脸颊上,“废物,快点把人给我请过来!”
屋子里的东西被一点点搬走,面对嚣张至极的唐蒙正,她强忍着脾气等人来。
没想到这该死的丫头居然这么没用!
“哎哎哎,教训丫鬟可以啊,但是能不能别挡道啊,我的人搬东西正忙着呢。”
唐蒙正贱兮兮地插进来,嘴角意气扬扬。
即使额头被砸了出来一个红肿的大包,也依旧挡住不他此刻的美好的心情。
虽然现在唐府里最大的官就是他爹,但大房这十几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可不是盖的,手指缝里流出来的东西都够他玩上好一段时间。
如今能有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抢”,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快点搬啊,我这脑袋疼着呢,待会儿还得看大夫去。”
“你这个强盗!”唐婉柔指着他的鼻子骂。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砸坏了都不给你!”
又一个花瓶被摔成了碎片,地上一片残渣。
眼看东西也已经收到差不多了,唐蒙正摆手示意。
“你砸你慢慢砸,好的东西我都收走咯,嘿嘿。”
唐婉柔气得跺脚,“不行,我去找爹爹。”
“你找啊,我也找,看见我头上这个包没有,到时候大伯只会给我更多补偿。”
唐进最擅长息事宁人,所以他一点都不怕。
被他这副无赖的嘴脸气得哑口无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把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
她冷冷地看向墨梅,嗔怨道:“真一点用都没有!”
抬脚就要往沉香院走。
墨梅将人拦住,磕磕巴巴道:“老……老爷刚休息了,说您不要去打扰他。”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他在跟晏川谈要事吗?”
墨梅被她盯得双腿发软,只好硬着头皮道:“沈公子早就走了。”
“走的倒是快。”
唐婉柔嘴上不满,但眉眼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原来不是不愿意过来,而是人不在。
“那我爹呢?他是又病了吗?大夫不是说已经好多了。”
墨梅支支吾吾,心知瞒不过去,于是把刚才唐老爷说的话都陈述了一遍。
“啪!”地一声唐婉柔从凳子上弹起来,瞪着眼睛像是要把人吃进去,“我爹果真是这么说的?”
她咽了咽口水,害怕地往后退,“奴婢不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