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其骆源随意却凌人的气压,他能在这里出现,更让岳花林震撼。
心中的感知器几乎同时瘫痪失灵,正以一种自焚的方式向她证实:是的主人你没有看错,这是如假包换的骆总本人。
……
老天还真是,哪哪都要跟她反着来。
自己明明都已经放弃他了,偶遇频率反而还变高了,本来进门就想一头扎进人堆里,跟朋友们一起聊天看牌,但那压迫又幽深的气氛,却令她脚步迟疑。
岳花林有些郁闷,一堆朋友在那热火朝天,她是上去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她这位忙事又高冷的老板,平日里公司团建活动也仅是偶尔出席,怎得这次还会纡尊降贵,光临他们这种喽啰消遣的场子了?
骆源就坐在那,不说话也不动弹,与周遭热浪滔天的牌局不太相符,但眼神抛来的一瞬,却让岳花林喉咙一凉。
他不像这群人的同类,倒像这群人的老大。
职场比较忌讳“看见领导装没看见”这种行为。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岳花林又不好意思直接打招呼,愣神了片刻,这位老板居然还轻飘飘先开口了:
“还有闲情来打牌?”
声音不大,口气还带着慵懒,但落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震慑感极强。牌桌与周围的一圈人都不自觉停下喧闹,抬头看去。
一时间,屋里所有人都看向了岳花林。
“骆哥。”骆源旁边坐了一个棕头发的男人,打趣道,“你们认识啊?”
他那口气里充满了八卦,纵使大家根本没往这想,被他这么一问,也都想入非非了。
而骆源却不慌不忙,语气随意道:“员工。”
“啊。”棕发男一副了然的样子,“同事啊。”
岳花林明白了,这位就是江硕说的,要接风的朋友。
她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本来今天是替人家接风的,人家才是主角,你一个老板跟来,影响人家氛围不说,还抢了主角的风头,真过分。
自从没了仰慕滤镜,骆源在岳花林眼里就是个仅有工作关系的上级老板。
“还有闲情来打牌?”,这话放在别的地方,可能是关心、是情趣,而放在普通职场里,就是一句变相说下属没好好工作的资本家言论。
这话切实地委屈到了岳花林,她怎么没好好工作了?现在是休息时间,她还不能跟朋友一起玩了?况且骆源又不是她的直接上属,根本就不了解她的工作量,连周圆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啥都不了解的人,凭什么这么说?
打工人之魂熊熊燃起,经骆源一句话撩拨,岳花林都觉着自己开始气急败坏了。
但忍住憋屈,是一个职场人的必备功课,她克制住自己的郁闷,表情管理一流,甚至还有点调皮。
“骆总,咱们偶尔也得放松一下,才能更好地进入工作状态嘛……”
这模板式的回复惹得骆源轻撩了下眉,明明是他先提的员工身份,但对方真公事公办地回答,他又觉得有点不悦。
没有瓜吃,大家继续该干嘛干嘛,岳花林刻意找了个离骆源较远的位置坐下,自顾自地吃桌面上摆着的水果。叶宜宁来得晚,路上又手痒买了几张刮刮乐,准备让老林再刮一番,一进屋却看见了牌面紧张的牌局,和如隔天堑的男女。
“老林。”热心叶姐火眼金睛,能看到看似正常局势下的波谲云诡,她直接走向岳花林,低声道,“怎么不跟着一起玩啊,坐这光吃水果,野猪上身了?”
岳花林一直没跟叶宜宁讲自己已经放弃骆源这事,一是觉得没必要讲,二是人家没看上她,想想也有点难为情。
于是她一本正经地回复:“叶姐,我社恐。”
叶宜宁:……
社恐个屁。
这样可不行。
叶姐看了看牌桌,又瞄了眼骆源,忽然低下头,冲着岳花林耳边煞有其事道:
“老林,你刚刚不是说,彩票中奖钱你拿了心慌吗,这样……”
她指了指牌桌,“要不你上去打几把,输了就权当没中过,赢了你就认,这钱就注定是你该拿的,怎么样?”
岳花林本就为这事困扰着,叶姐这么一提议,她倒觉得是个法子。况且来都来了,骆老板也认定她是来打牌的,不打岂不是亏了。
正巧有人推牌表示手气太差,不玩了,岳花林直接坐了上去:“我来吧。”
她屁股还没坐稳,叶姐那头突然开始戏精上身,slay全场。
“哎,棕头发的帅哥,你就是江硕说的,出差刚回来的那位吧,叫什么名字啊?呦,朋友带挺多的啊……”
“姐们够热情啊,我叫王培。”
岳花林嘴角抽搐地看着这位老友,以她对叶宜宁的了解,她几乎能猜到叶姐接下来要干嘛,但她却无法阻止这E到顶点的女人,只能无力又无语地被迫承受即将而来的尴尬。
“我说,来了就要一起玩啊,看见没,我们校花都上桌了,曾经还获得过‘校园麻将大赛’金牌,王培,你们不派个厉害的帅哥出来一起比划比划?”
叶宜宁说完,还故意装作不认识骆源,眼睛不断地往他那瞟。
你这也太明显了吧!还有什么……“校园麻将大赛”,她怎么编得出来的!
而一说到厉害的帅哥……
王培几乎是直接看向了旁边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