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眯了眯,笑起来时声音像生锈的铁门被硬推开,‘嗬嗬’ 的声音里混着老烟鬼的烟味,
“我,叶桐,曾用名赵叶桐,早年被赵家收养,高二时我名义上的哥哥试图赵梧树强迫我发生关系未遂,我向养父母求助,终于出国留学逃脱了对方的骚扰和猥亵。回国后,再次被闻叶公司执行总裁赵梧树强迫,我实名举报赵梧树对我施……——啧啧,怎么样,小少爷,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男人欣赏地盯着叶桐发怒的模样。
五年前叶桐还是赵家的少爷,现在什么也不是,还得罪了赵家,当然是人尽可欺。他就爱看这种高傲少爷跌落神态,看他们高高在上的作态尽数被毁。
叶桐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恨赵付垒,这招真狠毒啊。一旦他录了这个视频,赵付垒就能用这个视频要挟叶桐,他为了赵梧树的声誉不得不走。
多年前赵母就在赵付垒授意下使过这一招,只不过那时候赵母还会用亲情的假象骗他。
而五年过去了,赵付垒的恶毒有增无减,他甚至不惜毁掉赵梧树打拼的事业也要逼他俩分手。
叶桐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我不录。”
男人挑眉,坐到沙发上,在昏暗灯光下外貌阴鸷恐怖。
“少爷,我劝你识相一点,别逼我用强硬手段。据我所知,大少爷现在可不在百川,一时半会儿救不了你。”
“你的左手好点儿了吗?还想在受伤一次?”
叶桐歪了歪脑袋,反问他。
他看男人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nm的,老子没收拾着你,非得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
男人瞬间被叶桐这句话激怒了,他记起令他恼怒的回忆,额角青筋随太阳穴快速跳动。
男人甩了甩拳头,阴测测靠近叶桐:
“行,我今天就教训你一顿,到时候拍举报揭露视频还更逼真点儿,就说是你哥暴力倾向打的,怎么样?”
……
另一边,路千里也没想到自己又迟到了。
他给叶桐发了消息,后面叶桐也没有回复了,可能被哄着去唱歌了。
路千里推开包厢门,他走进去,大家自然就安静下来。
“你们随意,不用管我,要喝酒就找服务员点,算我账单上。”
路千里的目光先按着包间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叶桐。
“叶桐呢,上厕所去了?”
路千里反手关上门,随口问道。
这下更安静了,堪称针落可闻。
气氛太诡异,路千里皱了皱眉,不对劲。
副组长率先站出来,表情局促。
“路总,半小时之前,叶桐的生母过来找他,还……当着我们的面骂了叶桐一顿。然后叶桐就带着她走了。”
“ ……卧艹。”
路千里没忍住爆粗,他怎么不知道叶桐生母还活着?
“他往哪儿走了?”
“叶桐走的时候把门关上了,我们也不知道。”
有同事低声回答路千里。
路千里不再多说,又急匆匆出了包厢。
如果他们二人是走路,应该不会走太远。
他妈!叶桐他妈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新物种,前段时间才冒来一个堂哥,怎么他家吸血鬼买一赠十。
吸血亲戚这玩意儿也是变态发育的物种,前23年像死了一样安静,叶桐一回国就犹如癞蛤蟆一样黏上来了。
他先给叶桐打电话,意料之中的没有打通。
路千里越走越远,再好的视力都发现不了叶桐的踪迹,他没法只好先给赵梧树打电话。
“我刚去欢送会,跟我说叶桐和他亲妈一起走了,他哪冒出来的亲妈?现在我联系不到人了。”
路千里站在路灯下,张望四周。
对面传来赵梧树重重的呼吸声,过了几息,赵梧树按捺着愤怒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
“他手机定位还在会所,而且不久前还在移动。”
原本心情万分着急的路千里愣了瞬间,眉头蹙起:
“……赵梧树,你踏马也够变态的。”
对于路千里的批驳,现在赵梧树没心情管他,大踏步跨两阶三阶楼梯,
“我已经到会所门口了,现在就去找他。”
“你不是出差了吗?”
路千里急匆匆往回走,一双大长腿跨步极大。
“不放心,提前回来了,我去二楼找你去一楼找,先挂了。”
说罢,嘟嘟两声,赵梧树把电话挂了。
——
这家会所占地极广,他挨着每个包间敲门。赵梧树心里着急,手劲儿也大,咚咚地拍门。
“谁啊,有病——”
原本醉醺醺的男人对上赵梧树阴鸷视线,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口的男人眉骨下压,压下一道浓重阴影,眼角因肌肉紧绷而微凹起,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动,像一张即将绷断的弓弦。
赵梧树就这样一户一户敲门,敲到第15个房间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男人身上没有酒味,在看见赵梧树的瞬间就瞪大了眼睛,赵梧树看出了对方下意识胆怯逃脱的眼神,下一刻一脚踹开了大门。
嘭!
开门的男人被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