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思沐握紧易拉罐,不敢回头,只直愣愣地看向酒吧招牌上的霓虹灯,“……讲什么?”
“讲讲我错过的呗,你的大学生活,或者读研时的八卦?”
她环抱起膝盖,抿口饮料,闷声道:“没什么好讲的,我的生活很无聊,无聊至极。”
他胳膊向后撑,长腿伸展开,脑袋一歪,看着她瘦削的背影,“讲讲前男友也行,我很大度。”
“没有。”
“真没谈过啊?”
她没说话,只是摇头。
“为什么?”
指甲抠着瓶身,冉思沐像在认真思考,对啊,为什么,她不是没有追求者的,只是……
灼热气息突然凑近扑在她耳边,起了逗弄心思的男人坏笑着倾身,扒着她的肩头调侃:“是不是年少时遇到过太惊艳的人,结果一见裴郎误终身?”
原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一边大骂他不要脸一边躲开,却没成想冉思沐直接转过脸,鼻尖猝不及防地相碰。
冉思沐强迫自己不要退却,罐身被她用力捏到“嘎吱”响,她细细凝望裴岘禹灿若星子的眼睛,下垂的睫毛掩不去他的失神,顺着鼻梁下滑,看向那张总是犯贱扯谎的嘴。
男人也一样,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沾染了酒液的双唇。
裴岘禹像被蛊惑了一般,渐渐敛起坏笑的表情,手撑着地板缓缓偏头靠近。
可冉思沐却突然退身,假装无事发生喝了口酒,甚至看着远处的海,平静地下起逐客令。
“很晚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挺晚了。”
他如是说着,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冉思沐将喝了一半的酒放在墙角,扶着门框站起,裴岘禹看向空空的草垫,旁边就是她光着的脚,他轻笑一声也站了起来,就在她身前。
身高差距带来无形的压迫,冉思沐靠在门边,再次撵人:“走的话,把东西带好,别落下——”
他突然出声打断,“你刚刚说的,还作数吗?”
“什么?”
裴岘禹向前一步顺势带上门,他将冉思沐逼向墙角,抬手抚摸她涨红的脸,笑着轻问:“今天你生日,做什么都不违规。”
她慌忙后撤,踢洒了罐里的酒,脚心顿时湿漉漉的。
而赤脚的男人仍在靠近,和她踩进同一滩酒液里。
冉思沐看向床头的钟,手拦在两人之间,掌心贴着他的胸口,是拒绝,但更像邀请。
“已经过十二点了,不是生日了,你,你回你房间吧。”
裴岘禹哪里肯放过鲜嫩可口的小蛋糕,他不断欺近,却还是给她留了可以拒绝他的安全距离,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翻起旧账连声质问:“那晚在你卧室,你为什么会突然亲我?不是对我没感觉吗?不是只亲你喜欢的人吗?”
她微微抬眼,后脑贴着墙壁,脚下冰凉的液体忽然有了温度,蔓延渗透在趾缝间,柔润黏腻。
冉思沐本能地和他相抗,“是没感觉,我想亲就亲,你管不——”
余下的话被他吃进嘴里。
裴岘禹一手揽着她后颈深吻,另一手将门轻轻上锁,之后顺势滑向她纤薄的背,紧紧搂住将人扣进怀里,不再克制。
冉思沐用力推拒可男人无动于衷,他只将急切的吻放慢,转为极具耐心的引导,她缩在角落,感觉自己快要化成脚下的那滩酒,身体明明由他掌控,双手却不知不觉地绕在了他颈后。
甚至也小心地试探,她轻启双唇,徘徊的舌果然迫不及待地滑进齿间,不算温柔。
他揽着她离开墙边,步步后退吻到床沿,湿脚印大小交错。
裴岘禹跌坐在床上,仰头眼神迷离地凝望身前的女人,松开她柔嫩的唇,却渴求的更多了。
他抓着她的衣摆,手却没有探进,盯着被亲肿的嘴巴,哑声问:“今晚,可以吗?”
冉思沐捧着他的脸,也一样神情迷乱,呼吸急促到险些缺氧,她是成年人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懂自己那一连串奇怪又疯狂的反应,是源于对他身体的渴望。
痴迷地看着他英挺端正却染上欲念的五官,食指描摹他下颌棱角分明的线条,冉思沐舔舔嘴角,垂首啄他的额头和鼻尖,吻住他的上唇,学着他的样子留下自己的印记。
裴岘禹心领神会,立刻抬手扣住她后脑下压热情回应,有些凶狠,勾着她不停地索取,直被亲到脚软脱力,睡衣扣子都松了大半,堪堪挂在臂弯。
冉思沐跨坐在他身前,环抱着他的肩膀附耳轻喘:“我、我没准备那个……”
男人转过脸,叼住她的耳垂轻咬,舔着厮磨,手上动作不停,先褪了她的上衣,又去扯自己的,含混不清地低喃:“我带了。”
冉思沐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狠狠啃了口他的脖子,“狗东西你有预谋!”
“本来没想用的,谁让你嘴硬?”
“我没嘴硬。”
“那到底有没有感觉,试试就知道了。”
灯开着,衣服交叠落了一地。
室外风雨不停,丝丝缕缕缠着棵棵古榕。
细密雨滴落下,点点濡湿,在那片泥一般的柔软沙地上流连忘返。
狂风又起,山茶朵朵摇曳,阵阵浪涌反复拍在岸上,来了又退,不知疲倦。
许久后,终得云开月现,风住雨歇,大海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