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郡主简直有病,吓得我现在心还在跳!”合欢在琼宁衣襟上蹭蹭自己的脸。
奚琼宁声音微哑,双手紧紧地搂住她:“还好你无事,合欢,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到你有事,下次--”
孟合欢昂起脖子:“呸呸呸,这样倒霉的事,万不能有下次了。”
这时,终于有人来查看地上的衡阳郡主,而殷明澜等人也匆匆赶到。
“陛下,”御医把完脉,又摸了摸言旐的腿,脸色沉重,“郡主的腿,怕是断了。”
“嘶!”有女郎惊呼一声,衡阳郡主从来嚣张跋扈,和她关系好的没有几个,除了昔日的长宁公主,其他女郎没有受得了她性子的,大家和她不过泛泛,如今她这个样子,竟没有人过来搭把手的。
言旐娇艳的脸裹着尘土,因为害怕贸然搬动会加重伤势,她整个身子还在地上躺着,方才还一脸骄横纵马伤人之人此刻躺在地上,在这么多世家贵族的围观之下,合欢知道世人最爱传谣,从此刻起,这个女子怕是很长一段时间就要困在世人闲谈里了。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合欢并不同情她。
这个女人恶毒至极,不知为了什么竟然纵马伤人,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就敢伤人,可见平日里这种事做的不少,不然哪敢如此肆意妄为!
她焦急地靠着琼宁的胳膊,从方才开始就剧烈跳动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咱们回去吧!”她颇有些担心,往日她一直不愿意闷在帐篷里面,可如今却觉得帐篷里好歹安全,“万一林子里冷不丁又有什么东西蹦出来,那可怎么办?”
奚琼宁道:“也好。”他捏捏她的手:“平日里不是很胆大吗,怎么今日慌的这么厉害。”
合欢嗔怪地看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要说笑,她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是是是,那就多谢公主殿下的关心了。”奚琼宁莞尔,哪怕经过这一场惊险,他也仍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着可靠极了,合欢心中的不安也轻轻去了,她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至于萧若华--
他低着头,并没有前去照顾言旐,倒不是他不愿意,只是两人才退婚,好不容易撕扯开,再去照顾她又要被旁人牵扯在一起。
殷明澜身为堂兄,也只得让身边人将郡主抬到帐篷里好好照顾。
不一会儿,言旐醒了,身上的伤疼得她晕过去又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那个皇兄。
殷明澜却有些遗憾,衡阳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却还没有将奚琼宁除掉,而这个奚世子在合欢心中地位竟然如此之重。
一股紧迫感让他必须想法子除掉奚琼宁。
“既然醒了,就回去好好休息,”他提高嗓子道:“这是一场意外,郡主的马受了惊吓,各位也都亲眼看见了,出去可莫要乱说。”
众人心里自有定论,但此刻自然不会扫皇帝面子。
然而言旐却盯着孟合欢道:“为什么?”
合欢不解她的意思,只是拉着琼宁往后面缩:这个疯子莫名其妙就要害人,谁知道是犯什么病,还是躲远一点。
其他人可能没看见,但言旐自己是清清楚楚,马冲的是奚琼宁,而击在马的玉璧是孟合欢握着奚世子的手挥出去的。
孟合欢选择了奚琼宁,抛弃了她殷言旐。
为什么,不是说永远当她是妹妹,永远也会照顾她,不和她生气吗?
孟合欢抢走自己的未婚夫还不够,还要抛弃她嘛?一个区区几个月的夫婿,就能抵得了她们十几年姐妹之情?
“为什么你为了他,要害我跌下马?”剧烈的疼痛让言旐越发暴躁,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我可是你的妹妹啊!”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孟合欢愿意让她先逃命,自己的腿都被冰雪冻坏了,明明以前护得都是她啊!
为什么要变呢?为了一个男人连妹妹都不要了吗?纵然萧若华要悔婚,为了孟合欢悔婚,可言旐自己也从来不会伤害孟合欢的!
众人被这一重重的刺激消息惊呆了。
萧若华也怔怔的,当年那场灾难是三个人一起面临的,里头的细节他至今记得一清二楚,言旐为什么这么说的动机他也明白。
如今孟合欢为了保全这个奚琼宁,宁愿选择伤害言旐,那么他呢,对他萧若华是不是也是如此?
她再也不会为了他一腔热血不顾自身安危了,在所有人都放弃他们的时候,这个人也不愿放弃,可如今为了一个男人,她放弃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