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大意,明知道他重伤初愈,昨夜那般的激战竟不曾放在心上。
“多几次,就离死不远了。”顾夷陵直言不讳。
“没事,你莫要听他危言耸听,不过是之前的后遗罢了。”感觉她浑身僵直的身子和自我埋怨的眼神,让楼肃宇莫名心疼,不忍她忧心匆匆的,便出声宽慰。“我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只是些许不适,稍作歇息即可。”
顾夷陵对此不与藏否,心生冷笑。说得轻巧,稍作歇息?没有一年半载根本缓不过来。
而镜子心里很清楚,除却他自己甘愿,没有人能对他使用药物。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可是行走江湖,人心险恶,如若体内没有半分内力,很多时候只会任人鱼肉,更可况他本就是功力高深之人,怎堪忍受莫名的羞辱。“今后,莫要再如此。”
她只想他活得长长久久,平安喜乐。
楼肃宇睫毛微颤,唇角轻扬笑道:“好。”
……
月光透着床帏,映出稀薄的树荫,可床上的男子却感觉到一阵杀气正朝着院子而来,起身套上外衣拿过墙上挂着的长剑,这把伴随他纵横江湖多年的贴身武器。
他的这番反应自然也让床上熟睡的妻子苏醒过来,略带沙哑之声的问道:“夫君,怎么了?”
看着身旁的妻子,男子谨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柔情,“无事,我出去看看,你留在屋里别出去。”
少妇温顺的点头,自己的丈夫混迹江湖,对着各种仇杀她早已习惯,何况当初若非他相救,恐怕自己早已身首异处。
夫君武功高强,江湖上难以对手,应当不会有事。可正想开口嘱咐他小心之际,一阵清幽的笛声却出现在屋子的不远处,宛如炸雷一般让女子顿时呼吸困难,脸色灰白。
难以抑制的恐惧与激荡,让她浑身发颤,难以置信的往后倒退了两步。“是他!”
男子似从未见过妻子这般模样,便诧异的问道:“是谁?”
少妇看着男子神色凄苦,不停的摇头。慌忙从外间将小床的两个孩子抱起来塞到男子怀中,“带着孩子,快走!”
丈夫的武功带着孩子立刻逃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阿璇,究竟是谁?让你这般恐惧?”男子握着手中的剑,听着笛声悠扬,从远及近。
一股他从未感受过的强悍内力让他手中的宝剑发出示警的颤抖声,这是个可怕到极致的对手。
“不要多问,快走。带着我们的孩子,离开这里!”她留下与之周旋,或许还可以阻拦一阵子。
明白妻子的意思,男子抱着孩子却坚决反对,“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不会将你留下,而独自偷生。”
几乎瞬间,笛声终结,少妇面如死灰,眼泪划过脸颊,‘他’终于还是寻来了!为什么,她已经深居简出,隐姓埋名。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少妇忍不住愤然将房门推开,看着院落中风华绝世的身影,仿若偷尽月色与世间的所有风采,当年自己又何尝没有被诱.惑过,可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是那般可怕,就是一个怪物!
……
镜子忽然从床上坐起身,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汗水侵湿了,蹒跚着走到茶桌边给自己斟上凉茶,灌了两口才逐渐缓和气息,对梦中场景尚心有余悸,望着窗外天悬星河,显然还在夜间,却再无睡意。
平日梦境多半都与楼肃宇有关,这次定是遇见顾夷陵的缘故,才会梦见他们夫妻的片段,倒是夫妻情深,恩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