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微信,看见那个消息红点是出现在申语情微信头像上时,路舒顿时觉得心中畅快多了,郁闷登时飞灰烟灭,人也更精神了。
申语情发来的消息中有一张图片,是那只流浪小狗在笼子里输液的照片,接下来是一段文字消息。
[小狗渡过难关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了,好好养着就行。]
路舒点开图片,这条小狗长得很像雪纳瑞和泰迪的串串,不过品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坚强地活下来了。
[那你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
申语情昨夜也在思考这件事情,她没给小猫小狗取过名字,一时间还真有些江郎才尽了。
[还没有,想给它取个好养活的名字,大了怕它压不住。]
路舒一时兴起,询问她自己可不可以帮忙取名,而后得到了申语情的许可。
既然申语情想要起个好养活的名字,路舒心中登时有了个好主意,她欢欢喜喜向对方提议取名为“钢蹦”,结果就遭到了申语情的强烈反抗,而且还被雷厉风行的申检指责品味太差。
路舒肚子里面没有特别多的墨水,以前读书时写作文都是靠背别人的作文拼接成的,好不容易绞尽脑汁思考出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名字,却被申语情抨击得彻彻底底。
早知道路舒取名这么敷衍了事,申语情就不应该允许她取名的,钢蹦这个名字沾着铜臭味,她不喜欢。
坐在餐椅上思考了老半天,申语情才想到了一个好名字,她给路舒发了一条消息——我想好了,给它取名叫笨笨。
可刚点击完发送键,申语情有些后悔发这条消息给对方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路舒,明明这小狗是她自己救的,小狗也是她自己来养,路舒只是自愿赠予了一千块钱营养费,按理说申语情也没有这个必要一定事事要告诉路舒吧?
在此之前,申语情只是看不懂路舒这个人的行为举止,觉得她自来熟得太恐怖了,简直就是社交恐怖分子,可是此时此刻,申语情忽然间有点看不懂自己了。
她一直自诩和路舒不熟,甚至想要和她拉开距离,但是每一次路舒给自己发消息时,明明心里面很烦躁,可还是忍不住看看对方发来了什么。
申语情两手捧着脸颊,眸中染上一层忧愁,她有点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越想心里头越烦,她用手掌心搓了搓脸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路舒回复了,申语情的手下意识就凑了过去,在手指与屏幕只有咫尺之距时,申语情骤然收回了手。
她在强行控制自己。
申语情决定在搞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之前,和路舒拉开距离,越远越好。
因此,她回复路舒的消息字里行间中再度浮现出了从前的冷漠。
[那我就不打扰路队工作了,以后我们还是只聊工作吧,浮尸案有了结果之后就请将卷宗及时移送到检察院,内部系统信息亦要更新。]
路舒不得不感叹,女人心海底针。
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老老实实发了一个猴子比OK的表情包过去。
这附近没有卖早饭的,三个人只能顶着饥肠辘辘地肚子开车回到警局,李玲珑饿得前胸贴后背,一下车就直奔警局门口的包子铺,找老板买了整整三个包子。
路舒倒也不至于饿到要吃三个包子,她找老板买了一个油果子,一根油条和一杯暖呼呼的豆浆。
她用手指勾着塑料袋子,迫不及待地揭开装有油果子的塑料口袋,咬了口又大又圆的油果子,紧接着将吸管插进豆浆杯,撅着嘴巴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豆浆都只剩下一半了。
路舒喜欢咬吸管,此刻的圆筒吸管已经变得扁平至极,吸一口豆浆都要吸得喘不上气。
她回到办公室歇息了一会儿,翻阅着方才方奇文她们走访其他两家整理好的资料,以及之前的口供记录,路舒登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连忙推开办公室的门,将她们几人召集在一起。
会议室里,人人找好自己的座位坐下,路舒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她们看,“昨日我们问过了张泽的妻子闵燕,证实有借钱放高利贷赚差价的黑吃黑行为,也存在聚众赌博,之前马青梅曾说陈焕东生前爱去花颜酒吧,这家酒吧在APP上的宣传图具有x暗示,所以我猜测他们有可能会在这家酒吧里面进行聚众赌博。”
坐在李玲珑旁边一位刚转正的警员转了转手中的笔,邵韫有些困惑,“可是这家酒吧位于市中心,人来人往的,他们挑这家酒吧会不会太明显了?万一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呢?”
路舒轻笑一声,“酒吧老板既然都能把这种擦边的东西摆到明面上来,就说明人家有恃无恐,可能上面有人罩着,或者说和张泽几人的上家有勾结也说不定。况且,就算被普通老百姓看见了,真正敢举报的又有多少?都是秉持着我不惹你你不惹我的态度。”
李玲珑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商家展示图和团购套餐,年龄写得含糊其辞,基本上都用什么“回忆校园”“职场后的放松”这样的话语来含糊过去,上面还贴着好几位驻唱的照片,有男有女,男的都是清一色的二十岁左右。
路舒瞅见李玲珑有些走神,就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臂,“所以,今晚我们要派几个人潜入酒吧,看看能不能获得他们聚众赌博的证据,最重要的是要搞明白陈焕东的死和三个人的上家有没有关系,只有拿到了相关证词,才能够逼着他们说出实话。”
话音刚落,就见李玲珑相当积极地举起右手,像是在参与一种非常有荣誉感的事情,“姐,我要去我要去!”
她本来考虑到李玲珑实习警的身份,想要让她在门口望风,不潜入进去,但看见她难得这么积极一次,便也答应了,并语重心长地叮嘱她一定要跟着自己,不要妄自行动。
“那就我、李玲珑、邵韫一起进去,小蔡和小李在门口望风,盯紧周围变动,有异动立刻上报。”
路舒将计划简单为各位描述了一遍,正要解散会议,李玲珑忽然间弱弱发问:“姐,那我们是不是得要购买这上面的套餐啊?不然不好隐藏吧?”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地,路舒就拿起手边的笔记本,不用力地拍了下她的头顶,“想什么呢?咱们是警察,是正人君子,能买这种吗?说出去名声好听吗?要是被人家缠住了怎么办?我们要以身作则、洁身自好,发挥正能量引领作用。”
李玲珑悻悻闭上嘴巴,再也不敢瞎说话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柏油马路上车水马龙,属于海宁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各种娱乐场所人来人往,但这时候市局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刺激的气氛,李玲珑第一次便衣潜入调查,觉得十分刺激,坐在车内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要和那些□□的一决高下。
市局的车经过一定伪装,借着夜色,不易被别人察觉,一部分警员留在车内,通过高清监控实时观察她们的情况,以确保她们的安全。
路舒带着不省心的两个人走进花颜酒吧,里面灯红酒绿,绚烂无比的灯光不断地闪烁着,坐在卡座上的人一边拿着酒杯喝酒,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骰子盅,不远处的圆形舞台上,有一位挎着吉他的驻唱唱着小视频上很流行的歌曲。
路舒被吵得耳朵有些疼,两只眼睛被晃来晃去的艳色灯光弄得有点花眼,她吩咐那俩去卡座那边瞧瞧,叮嘱她们伪装得好一些,自己则去吧台那儿瞧瞧。
她坐在高脚凳上,翘着二郎腿,路舒单手撑着脸颊,指甲上贴着深红色穿戴甲,她那双画着猫眼眼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忙碌的调酒师,良久红唇轻启,“你们这儿的招牌是什么?”
“青梅琥珀,不过酒精度数有些高,美女确定要喝?”
路舒酒量可不差,想当初刚高考完那天晚上她和闻林几人喝了一晚上的酒,凭一己之力喝倒了四个人,还用手机拍下了那四人的醉照,那四个人至今都不知道。
她伸出左手招了招,说话尾调勾人,“来一杯。”
调酒师立刻拿出雪克杯为她制作青梅琥珀,很快便将一杯高脚三角杯递到她的面前。
路舒端起酒杯,自然地左顾右盼,想要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余光间却有一位身着白T牛仔裤的女生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