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一样,那是我的女儿啊,被我娇养长大的,别家的......”
“别家的就不是哪个父亲的女儿了?难道她们都无娘无爹无人爱吗?左相大人,难道你先前请旨送我去和亲,就是因为我没爹娘吗?”
“好了好了,不急。”见开阳越来越崩溃,玄度将她转过身,拥抱着轻声安抚。
“微臣不敢,微臣万死。”
面对痛哭的开阳,这一刻狄杜仲才真实地感受到。
那些在他脑中只是各司其职的,如符号般的妻子、母亲、和亲郡主......
她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和自己的女儿一样,鲜活的,会冲他甜甜地笑,也会痛哭的人。
“微臣知罪,微臣万死。”
咚
咚
咚
狄杜仲慌张磕起了头,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她们造成的伤害,清晰展现在自己眼前时,这个在朝堂巧舌如簧的一国重臣,似乎只能磕头谢罪。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里再次回归了平静,被吵醒了懒觉的野猫以为入侵者离开,悄悄探出头,又被左相额头下淌出的血吓走。
猫儿的惊叫声让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的玄度回神,见左相流血不动。
“他不会死了吧?”
“啊?”
开阳回身想要查看,在一旁皱眉沉默了许久的白泠风上前探了探狄杜仲的脉搏。
“没死,昏睡了。”
“啊?我,我没想。”
“没事,不关开阳的事,你什么都没做错,他黑眼圈这么重,大概很久没有睡觉了。”
“哦,那,那我?”
“开阳国主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臣擅自留下国主,为与左相对峙,惹国主伤心,臣有罪。”
“泠风哥,你不用,我骂了一顿,心里也好多了。现在知道他就是个蠢猪,我也不会总是去想他到底为什么针对我。”
“好,带国主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白将军。”
小巷中,众人散场,左相被玄度瞬移丢回府中,家仆只以为老爷梦游到院子里睡了一夜,四处求医问药寻大夫来。
但大夫到了,狄杜仲却不见了。
“老爷呢?”
“老爷上朝了,说他要去赎罪。”
接着,坐了一夜的玄度,就在早餐之时,听到了白松安从朝堂上带来的好消息。
塔脚村中所有人犯皆死刑,视情节轻重,处以斩首、腰斩、车裂、凌迟等刑罚。
“这才对嘛,那些畜牲就该千刀万剐。这左相先前怎么想的。”
“娘您有所不知,左相说先前觉得宋槐远作为右相门生,是关系户,那裴凌云又是官二代,因此觉得他们办案只是镀金必不卖力气,因此加以刁难。”
“我咋就那么不信呢。汤来了,玄度喝汤,新招了个江南的厨子,做汤可鲜美了。”
柳金饷翻了个白眼,转头见新菜上桌,立刻转换笑颜给玄度盛了一碗。
吃饱喝足,柳金饷刚要拉着玄度聊一聊,人就又被白泠风拉走。
此次不是为了游玩,而是,“玄度可是不开心了?”
“没有吧,结局挺圆满的。这个时代的人,好像和我一开始在的现代,想法没什么变化。”
“应当有变化吗?”
“我以为,这里的人可能会更顽固不化,更胆小,更狭隘。是我狭隘了,真好,是我狭隘,这里真好。”
“玄度很好!玄度,你怎么......”
白泠风刚要大夸特夸,就见眼前人双瞳中金光弥漫。
心中思绪明晰,玄度不再纠结,于是《阳真冲静决》再上一层。
“达信通诚,万圣尽遥临,皈命。这是要请哪尊神仙?”
“什么?”
“没事,那人是来传旨的太监吧。”
白泠风顺着玄度的目光转头,见眼熟的小太监走进自家门口。
“白将军原来您在这呐,皇上宣您携药王谷玄度阁下进宫,咱们赶紧吧。”
两人刚反身踏进家门,就觉得自己不该回来。
“皇上要见玄度做什么?”
“是国师举荐,皇上也正巧有兴致,玄度阁下,您的福气在后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