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巳时了。”陈长禧轻轻拍了拍靠在颈窝的蛇首,脑袋还靠在上面,蹭了蹭。
日头越来越大,越来越高,陈长舒缠在身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一般。
“嘶嘶——”
细长的蛇信子舔了舔身下的脖子,咸咸的,但是不难吃。
缠在左腿上的尾巴一甩,表示:不是很想动。
“哥哥,我累。”陈长禧在这站了快两个时辰了。身上虽然凉凉的,但也耐不住太阳晒。
“嘶嘶——”陈长舒抬起头,闭着的眼皮一抬,红色的竖瞳和黑乎乎的眼睛对上,半眯起来,很是不满。
“我不是坚持不住,我们回房。我怕动起来,你不舒服。”陈长禧眼珠子往旁边一溜,略微心虚,但还是嘴硬。
才坚持这么点时间,就受不了了,真是愧对刚才的话。
可是,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缠着,确实有些受不了。
也是个甜蜜的烦恼。
“还是要再好好练练,像个猩猩也没事”陈长禧心想。
转念又一想“还是不要像猩猩,哥哥不喜欢猩猩。”
“嘶嘶——”眼神对峙片刻,陈长舒看了眼头上的太阳,山中气温较低,却很刺人。妥协了。把脑袋放进颈窝,尾巴在腿上一点,示意走吧。
“好。”陈长禧露出傻笑,僵直的往屋里走,势必要做好一个合格的树桩,给哥哥缠着。
不过手却不怎么老实,假意扶着,却在偷偷的摸摸。
但手心里的茧子摩擦着也确实舒服,陈长舒也不追究,眯起眼享受。
这倒是助长了陈长禧的气焰。回屋,盘坐在榻上,就开始对身上的小蛇上下其手,东摸西摸。誓要把每一片鳞片都给摸透,数清。
忽的,手摸到尾部的腹上的一块较大的鳞片。
悠闲的蛇的身体一下紧绷起来,尾巴“啪”的一下打到陈长禧的手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手背瞬间红了一道。
不明所以就被打的人,委屈死了“哥哥!”
陈长舒懒懒的闭着眼没回答,只有尾巴在空中甩,若是再不老实……
得不到回应,生气委屈也没人看。讪讪的摸了一下手上的红痕。
又开始摸了起来,只是这次准确的避开了那个较大的鳞片。
除开这个小插曲,屋里的一切都很和谐,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
“你们今日就要下山了吧。”钟曜关切问道。
“是的,在这里也有些时日了,还要继续历练。”陈长禧回答。
“也好。”钟曜点头“万事小心。”
“若是有什么麻烦,可以传讯,若是能帮忙,定全力以赴。”钟曜对陈长舒道,眼中的关切藏也藏不住。“我和你姐姐都在这里。”
陈长舒看着钟曜和宓花,有些不习惯但却很认真,“知道了。”
“那件事若是不行。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一直是你的家人,没人可以伤害你。”钟曜意有所指。
陈长舒颔首。
日暮西山,陈长舒和陈长禧往京都去了。
看着那两道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背影,钟曜心中感慨“没想到他也能遇上这样的人。”
宓花被抱在怀中颇不赞同,花都不对着钟曜了,意思大概是“我弟弟这么好,当然会有。”
“也是。”不仅傻人有傻福,傻妖也可以有傻福。
但后面半句确实不敢说了,怕给说自闭了。之前就发生过,钟曜不爱惜身体,给宓花气自闭了。差点钟曜就被赶出寺庙了。
“长舒长禧,无忧无虑。希望他的未来如他的名字一般。”钟曜抱着宓花往佛寺里回了。
“那件事是什么事啊?”陈长禧围着陈长舒撒娇卖泼。
被烦的不行,像一万只苍蝇一样,在自己周围一起嗡嗡叫,随口扯了个,“吃你。”
陈长禧不信,明明不是这个。
“你才舍不得。我要给你当树桩子。给你缠一辈子。”脑袋凑到陈长舒的脸颊边,蹭蹭。
身体越来越紧,心也是。
轻轻推开脑袋,吓唬道“在我肚子里,我也可以缠着你。”
或许是被吓傻了,陈长禧被定在原地。
好半响才痴痴的笑出来,“你的骨血都抱着我,也不是不行。”
“……”
陈长舒颇为无语,看了人一眼,就拉着人往山下去。
陈长禧慢慢的跟在身后,看着身前的头发。
山林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风,发丝轻飘,发带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