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进展得比想象中顺利太多了，女主钟涵竟然颇为敬业，除了日常麻烦一些，又爱指点剪辑成片，其余问题都不大。
钟涵是品牌商总部高管的妹妹，多是闻名先惧的奉承者，明歌在展熠身边涨了不少见识，没有那么多畏惧，但也完全做好了硬忍的准备，不曾想一天相处下来倒是很和谐，她随口问起时，钟涵道：“哦，上次那导演是我姐找来的，说是拍过热剧电影德高望重，来了之后才知道狗毛病贼多，我忍都忍了，那天突然给我来了句女人来月经不洁，要延后拍摄，我正疼着呢心情不好，就顺手去卫生间拿了个用过的拍他脸上了，我姐生气了，让我自己去搞。”
她不屑嗤笑：“六十多的老头子了，还哭着去找小辈告状，真够不要脸的。我怀疑他就是想拿我的钱偷懒。”
明歌彻底懂了捡漏始末，默默冲她比大拇指：“干得漂亮。”
“你有眼光，其他人都觉得我太难伺候，敢怒不敢言呢，”钟涵笑着看看她头顶：“你长得真高，我要是也能长这么高就好了。”
她身高一米五六，五官硬朗英气，修成柳叶的细眉边缘长出了短短的黑茬，看得出来是浓眉大眼的类型，明歌在画板上手动模拟分镜，切到上一页给她看：“身高不影响气势，下一集拍女主带保镖堵继父的车，一会让化妆师给你脸上补一下形，刚好搭配这季度的黑皮衣。”
钟涵跃跃欲试：“我能一个起跳踹飞渣男吗？”
明歌：“……但是皮衣配套的是紧身裤，可能不太方便行动。而且演员是无辜的。”
钟涵嘁了一声，有些失望，站起身道：“知道了，不理你了，你真没劲。”
明歌淡定无视这句话，接着整理下一集的需要的内容。钟涵显然对表演是有热爱的，身边一直跟着两个表演老师，一有空闲就会听从指导调整演技。
没什么事的时候，明歌也会跟过去听一听，只要是她认为有用的知识，不管感不感兴趣，都想过一下脑子。
钟涵拿着手机镜头里的自己比对房间里的镜面，顺势瞥见她：“你也对这个感兴趣？”
“嗯……”明歌点头：“导演也要懂一点，才能知道演员的表现力好坏吧。我想能当个很厉害的导演。”
钟涵笑了下：“你还挺有追求的，那就一起来听课呗，刚好陪我。”
明歌从善如流，一点不客气：“谢谢。”
拍摄四天进度过半，基本到了尾声，明歌和钟涵迅速熟悉起来。接下来的任务不算繁重，明歌和她商量：“我明后两天有一整天的课，周三只有一节晚课，我晚上回去把前两集审了，周三再回来拍剩下的可以吗？”
钟涵很大方，听说她还在上学，直接大手一挥放假了，让她好好学习，并一脸唏嘘道：“当年我本来也是考不上大学的，我妈跟我说考不上也行，送我出国留学，吓得我赶紧就熬夜苦读，最后上了个二本。”
明歌好奇道：“出国留学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还能被吓成这样，因为语言不通？”
钟涵道：“因为是去德国啊！我可不想在上学的三年中度过人生的五年里最漫长的七年。”
明歌：“……”
这两周临近期末，上课也大多是复习，明歌今年没有冲击奖学金的想法，工作忙，课程耽误了，她能维持前十就已经拼尽全力，就不挑战自己的生理极限了。
复习了一轮后明歌破天荒摸鱼，算算时间展熠也该下训午休了，便发消息问：【吃饭了吗？】
展熠很快回复：【没呢刚结束，今天食堂有酸菜鱼片，嘿嘿】
明歌发了个猫猫猛吃的表情包，【馋了，不过我想吃麻辣鱼】
展熠：【注意生理期啊，别又辣的胃疼，我记得你每次前几天就热爱吃辣】
明歌：【我本来就爱吃辣啊，又不是生理期前两天才口味突变，你说的我好像每个月定时变异一样】
展熠：【所以麻辣就行，别搞变态辣。工作还顺利吗？】
明歌：【我总觉得麻辣不好入味，我换一家试试吧，鱼肉本来就没味。还行，挺顺利的，都快拍完了，就差一点收尾工作了】
展熠：【可以啊大导演，那你下周末有空吗？】
明歌嘶了一声，下意识拔了下唇上的干皮，回复道：【短剧这周就能搞定，下周我规划的帖子已经写了一半了，不过好像还有个宣传片要拍，要出去玩吗？能提前一天吗，或者咱们晚上出去？】
展熠：【下周有个大型比赛，世界级的，在海城举办，我想让你来看看。】
明歌一拍脑袋：【啊我忙忘了！老觉得下个月才开始呢，时间过得这么快啊！】
展熠发了个抱抱表情包：【是啊，所以很想让你来看看。这么重要的时候，就想你能在】
明歌算了一下时间，挤一挤也能赶上，实在不行委婉推了也好：【没问题！我去给你加油，嘿嘿】
隔了一会，展熠发了个抱抱表情包，以及面前的酸菜鱼。酸菜翠绿，鱼片雪白，配菜丰富，热气模糊了镜头，隔着屏幕都好像能闻到香味。
明歌：【哎呀别给我发，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呢，馋死了呜呜呜我现在想生吞同学】
展熠：【吃！大口吃！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火候！】
明歌：【滚啊！】
＊
心里惦记着事，明歌上完两天的课，加班加点补拍最后的收尾内容，连夜回去写完剩下的稿子，挨个盯了剪辑出的成片，又和商单负责人商量，能不能将时间提前到周六，取得同意后忙了半早上拍摄完毕，下楼的时候腿都打飘，展熠就在楼下等她。
见明歌出来，他赶紧接过所有背包设备放进后座，从驾驶室拿出一小桶鸡柳跟柠檬水：“快吃点东西垫垫，一会咱们去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