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了饭,谁也没有午休的心思,都带着自己准备的“惊喜”满校园乱逛做准备。
光阴暗爬行的蟑螂明歌就看到了几只。
时间紧迫,每个班可能也就一两个人有节目,但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一班总共就只有龚乐一个上台带吉他唱歌,胡风本来想用他伟大的蟑螂服上台跳一段海草舞,筛选阶段就被龚乐无情刷掉了。
当然,龙袍、小魔仙、熊猫头几人组,也统统被pass。
有些节目晚上才有效果,在这期间是自由活动,班里学生串门的串门,乱跑的乱跑,周薇抱着龚乐的吉他,一边哼歌一边调弦,明歌戴上眼睛,戳戳她:“我准备好了,来吧。”
周薇清清嗓子,突然站了起来,一脚踩在板凳中间的横梁上,声音雄浑,活像梁山好汉出世:“大~河!向!东!流!啊!”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明歌:“……!!!”
她吓得眼镜都差点掉了,周薇眼珠一转,又开始怪声怪气地接:“弹起我亲爱滴土琵琶~”
接完又猛地一拨弦:“永不休啊!!!”
被吸引过来的龚乐一时都不知道该捂耳朵还是捂眼睛,崩溃尖叫道:“你轻点!我新换的弦!别崩断了!!”
周薇大笑起来,弯下腰重新坐回去,这回终于正常了,轻轻拨弄着弦,从天/安门唱到南天门,每一句都接在明歌意想不到的地方,上一句还在柔情婉转,下一句已经开始义勇军进行曲了,时不时夹杂几句数码宝贝和神奇宝贝,没多久又开始伤感情歌,连表情都跟着伤感起来。
她抱着吉他,垂眸侧目,忽然弹了一首童年,她没有出声,音符流水一般流泻而出,弹完一曲,非常自然地衔接了喜羊羊与灰太狼。
龚乐刚露出的笑容突然消失:“我就知道。”
周薇轻轻哼笑一声,神情复杂又温柔,手上动作变得有一搭没一搭,她缓缓吐出口气,自言自语般哼起歌。
明歌推了推眼镜,往前坐了坐,听清了歌词:“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然后语调一转,清晰了些:“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接得还挺自然。
明歌笑了笑,托腮静静听着,但接下来就没什么变化了,周薇出了神,来来回回就是那一句,“你在思念谁?”
龚乐已经听得精神失常了,甚至意犹未尽地问了一句:“你卡bug了?怎么一直重复这么一句。”
周薇抬眸,笑道:“因为我就只会这一句啊!”
龚乐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鲁冰花啊不知道吗?我会啊,我给你教——”
周薇突然单手拎起吉他,吓得他一个弹射起步:“诶诶诶小心点,祖宗诶,几千块呢!”
他把吉他接过去,周薇笑着收回手道:“不玩了不玩了,我还要去给明歌展示我的加特林呢!”
一边捂着耳朵的胡风闻着味就来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周薇含笑白他一眼:“你这形象就应该拿枪扫了。”
明歌默默点头,对这套丑出天际的蟑螂服实在没什么怜惜之情,周薇缓缓闭眼,权当没看见了。
等到水房灌了水,周薇拧弹夹的时候明歌才知道,这枪的力度是可以调的,水杯放在五六米之外,都能一枪击倒,难怪她说次次中靶心。
周薇调枪的时候,龚乐就一直在边上看着,眼珠子又要瞪出来了。她一脸无辜地抱住枪,“你们也没问啊……都没上膛打出来当然跟洗洁精一样,那是被压漏水了。”
龚乐:“……”
“算了,”他突然叹口气,语气飘忽:“我还能管你们多久呢?”
胡风抓着蟑螂须须,刚觉得有点心酸,他就接着道:“我一个苍老的父亲……”
“滚!!!”
压抑的久了,突然放纵,人的精神状态很容易变得美妙。明歌陪周薇打了半个小时靶,感觉到人多了,再出去看,校园里已经开始群魔乱舞。
毕竟住校生多,道具不足,大多数看起来还是正常人,这就使得他们簇拥住一些特殊生物的动作看上去像是在朝圣,走在操场上像是走进了什么集市,打闹的、cosplay 的、拿着麦对着手机旁若无人地唱歌的……甚至还有戴墨镜摆摊算命的。
明歌好奇探头过去看,这位“盲人”低头玩着手机。
“真热闹啊。”
她感慨,操场上一群学生疯跑,正中央架了一个台子,老师指挥着学生忙忙碌碌做准备。阳光正好,浅色发白的天空一点点染上金色,又化为被揉开了似的胭脂红,下午时分,节目终于要开始了。
明歌一早架好眼镜,检查了设备,站在台下。
这次的活动本来也没多正经,几个老师似模似样地说了几句,一到同学就开始发癫,嗷嗷乱叫着请出第一个节目。
前几个还挺正常,老老实实唱歌,下一个是歌舞,唱歌的男生拿着麦上台,明歌低头调了下眼镜,再抬头,还以为自己老花眼了。
四个不同的奥特曼围在他身边,其中一个脑袋还歪了,偷偷借着伸手向上的动作调整头套。
胡风顿时不服了,扭头往后看:“喂,为什么我就不能上!”
龚乐骂道:“那是奥特曼!积极向上的,你是什么,上去扑脸吗?”
“那凭什么我巴啦啦小魔仙不能上!我不服!”
龚乐更加理直气壮:“今天零下三度穿裙子不冻死你!而且你又不愿意放弃那个黑魔仙!那审核是个老头子哪看得了男生穿裙子!”
黑魔仙男生面无表情捂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