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知道被打的人是仲夏。
仲夏嘴角有血,故意没擦,此刻发髻散下来一些,看着十分狼狈。
她算好时机,在太子出东宫的必经之路上路过,只快太子一步,不用行礼,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全貌暴露给太子。
那样他就不好奇了。
太子认出那是仲夏,看见她嘴角有血,当着众人的面,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快要出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找仲夏。
他刚才留意,那方向是小池塘。
让下人没跟过来,太子一人穿过假山来到池塘。
入眼,仲夏坐在池塘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自己的腿,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轻轻触碰自己的脸,似乎很疼,又缩回去。
惹人怜惜。
仲夏耳朵尖,她知道太子来了。
太子走近,虽还是挎着脸,但语气中全是关切。
“你在这做什么?”
“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仲夏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差点滑入水中,然后骨碌地起身,向太子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没有回答他的话。
太子等了半晌没有回音,眼神中开始不耐烦。
仲夏这才回答。
“回殿下,只是小人眼拙,没认出是侧妃的轿辇,冲撞了侧妃。”
仲夏说着,保持认错的姿势。
这一来二去,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真是眼拙。”
太子走进,捏着仲夏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右脸已经有些红肿,嘴角的血已经干了,应该没什么事。
“不是会武功吗?”
“回殿下,这是殿下的东宫,那是殿下的侧妃,小人不敢造次。”
这话感觉酸酸的。
但是太子受用。
“这池塘是为何?”
太子没有心疼,而是问出了困扰许久的疑问。
旁人是断不敢在这造次,而且那切口就是木剑,还是他送的那把。
“回殿下,小人上次想采莲蓬不成想在塘中看见一条蛇,小人从小怕蛇,所以没控制住。坏了殿下的雅兴。但是莲蓬都在,小人已将莲子晒干。”
仲夏跪着回话,满满求生欲。
太子绕在仲夏后方,看着这方塘,然后侧过身,大手慢慢在仲夏后背抚摸,蜿蜒直上,战栗之感如蛇在身上盘旋一般。
仲夏虽稳住自己的身子,但还是控制不住发抖。
“你怕蛇?”
“可是本宫属蛇啊。”
太子伏在仲夏耳边说,这个理由虽有些清奇,但是他接受。
太子的蟒纹衣袍散在仲夏手边,仲夏装作害怕之势。
“小人,也害怕殿下。”
“哦,害怕本宫什么?”
太子直起身,饶有兴趣地询问。
“害怕殿下生气。”
两人心知肚明说的是什么。
太子将仲夏从地上扯起来,然后说:“本宫不气了。”
“自己不是会医吗,不处理,还是就等着给我看。”
太子轻松说到,没有刚才的压迫。
“回殿下,小人不敢。”
“明日起好好在书房呆着。”
“是,殿下。”
太子说完,立刻就走了。
他要去陪皇帝吃饭,已经晚了一会儿。
但是他现在心情愉悦。
停云前两日在府中休息,今日醒来才觉得精神满满。
牧看今日去拿信回来,停云在房中等着。
算着日子宋应辰应该到了,停云这两人一直祈求他平安到达,只是书信慢报平安的信可能后日才能到达。
牧看动作快,很快就回来。
信是牧战德写的,字迹不潦草,纸也是用停云喜欢的檀香熏过的。
如此停云才算安心。
信中只是安慰停云,要她在京中小心行事,至于太子的事,急不得,所以之后这几个月牧战德为了不让停云涉险,就专门安排了个活个她们。
新的战死名册已经送入京中,照理应该拨抚恤金和发放奖赏。
牧战德让他们盯着,不要再次落入像陈为农那样的小人之手。
上次的抚恤金下落不明牧看确实伤神许久。
所以这次一定会让钱顺顺利利地发放到将士的家人手中。
停云读完之后,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
没有及时写回信,而是将信压在了书下面。
又是一段与刚来京中相似的闲暇日子。
停云今日准备出去转转,带请露出去散散心,前些日子都是和宋应辰一起出去,鲜少关注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