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汤药凉一些能入口时,便咕咚咕咚几下将汤药喝完。
黑暗中,一弯明月高挂眉梢,鸟儿虽早已睡下,但虫鸣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屋内,陆穗宁打了个哈欠后看了眼窗外明月,便将桌上的东西收好,睡觉去了。
实在是困了,后续之事待明日再说吧,不急于这一时。
次日,陆穗宁还是如往常那般,去给边军们授课,偶尔也会去田地里指导一番。
时不时与彭百户商量着该如何去改造这农田。
她想先将边军农田进行划分,实施轮作休耕,再在原来基础上,促进作物生长,改掉一些现在耕种时的不好习惯。
只是该如何划分,以及划分后轮作何作物,还需与彭百户仔细商讨一番。
她虽有萧都尉举荐和彭百户赏识,但她只不过是来协助边军耕种而已,若想进行大范围改造,其实并无多大话语权。
毕竟她现下最多也就是出个方案,最后实施与否,还得看军中作何决定。
此刻能做的,便是尽量将方案做的更合理更适宜边军耕种以及后续更好地发展,否则这方案做的再漂亮再好也不过是空中阁楼,看两眼便罢了,毫无用处可言。
两人还未商讨出个一二,周围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只见来此处休息一会儿的边军们小声对着远处正在走来的一个长胡须老者说道:“这就是付农师?那个昙悬镇的付农师?”
“可不是,听说在他手里的作物,就没有救不回来的,每次都能让作物起死回生。”
有人闻言惊异道:“你这是在胡扯吧,作物都快死了,怎么救?直接拔了种下一波得了。”
“我说你这就不懂了吧,陆农师都能利用草木灰和麦秸改善土壤,付农师怎么就不能让作物起死回生了?”
“嘿,我懒得跟你胡扯,付农师那能和陆农师比吗?他们就不是同一类人。”
“怎么就不能比了,这次若不是萧都尉非要举荐陆农师,来指导边军耕种的就是付农师了。”
“你尽胡扯,懒得与你说,干活儿去了。”说罢,那边军将汗巾往肩膀一搭,朝田中走去。
陆穗宁听闻喧闹声,抬头望过去。
彭百户看见付泠后皱眉道:“这家伙怎么来了?”
陆穗宁有些疑惑,顺着彭百户视线望过去,只见一个长胡须老者笑吟吟的,正朝这边走来。
“彭百户,这是?”
彭百户皱着眉头道:“不用理他,我们继续。”
说罢,便将视线转回桌上图纸。
陆穗宁闻言,看了两眼那老者后应道:“好。”
袁郑昱不明所以,看了看彭百户后又看了看朝这边走来的老者,见老者似乎盯着他看了两眼,朝他点了点头后,便垂下头,继续听彭百户和他师父两人讨论。
边听边在纸上做笔记,力图做到听了便能理解记下,回去后再整理思路和资料。
“彭老头,见到我怎不打声招呼?这般不待见我?”付泠走近后摸着胡须笑道。
彭百户闻言,这才抬头,眉头紧皱脸上厌恶:“你怎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军中可没邀请你来协助边军耕种。”
“之前没有,现在有了。”付泠说罢,并不搭理彭百户,转头看着陆穗宁,笑吟吟道,“想必你就是陆农师陆昭宜了?”
“是的,请问您是?”陆穗宁看着付泠有些迟疑。
“我啊,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会与你一同进行边军耕种指导。”付泠抚摸着他洁白的胡须,哈哈大笑道。
彭百户闻言惊诧道:“你也来协助边军耕种?谁让你来的?”
先前他根本就没听说这事儿,怎的忽然让付泠这讨人厌的家伙过来?早说他来,他就算是装病在家躺着也不想在这地儿待着。
陆农师近日授课不是很好吗?这才几日,怎的忽然又加一人进来?他与陆农师商讨划分耕地之事,以及进行耕地轮作这事儿还未敲定呢。
真是烦人都很!彭百户越想,对付泠便是越发不待见。
陆穗宁夹在两人中间,有些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毕竟一个是彭百户,一个是新来的,似乎要一起共事的新同伴。